“别说了!”魏恒的一句拒绝让任华吓得一颤,她从没有见过魏恒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
“任华。你已经是罪臣之女,你想让我家因为你入罪吗?你都已经被流放了,现在还好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这流放的三日,怕是早就不干净了。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能确定这孩子就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么都会答应,你还是个高门的女娘吗?跟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有何分别。”
“哈哈哈哈哈……”
任华仰天长笑,挣脱开任风言的怀抱,一步步走向面前无情的男子:“魏恒,当初在床上是谁教我如此放荡。你说你喜欢,我看你是从烟花柳巷中学来的吧。我任华爱你,什么都依你,到现在被你说成水性杨花,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任华不断垂着魏恒的胸,声音也有些大,被魏恒拉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任风言和彩画连忙跟了上去。
魏恒环顾西周:“你喊什么?这么重的声音,不怕被人听见吗?你现在可是阶下囚,是被流放的人,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等死吧。”
任华面色狰狞:“死就死。死我也要拉着你!”
“啪”的一声,魏恒的巴掌落在任华的脸上,“你要死,我还要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任风言赶到时一脚揣在了魏恒的腿上,将他踹跪在地上。
“公子!”彩画心疼地上前扶起魏恒:“你们这些人,我去喊家丁来,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彩画!站住。”
魏恒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彩画,起身换了副冰冷的面孔:“任华,你们任家要点脸吧。自己什么处境不知道吗?还找到我这里来,说自己怀了我的孩子。你若是缺钱和我说,我又不是不给,不要再骗人了。还有,你赶紧逃命吧,我魏恒念在与你有过一段情缘,不出卖你,不去向樊家邀功。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
他说罢,转头问彩月要了肩上的包袱,扔在了地上,包袱中的金银器物散落了一地。
“快走吧!不要被人看见。”
魏恒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要回府。任华捡起地上的金锭狠狠地砸向魏恒。
“哎呦!”
魏恒转身看她,叹了一口气,拉着彩画匆匆回府。
任风言将那金锭捡起来,赶紧拉着任华上车,却不料任华气上心头,晕了过去,只好将她抱进了马车。
子时已到,任风言打了个哈欠,还在驾着马车,今夜的月牙虽然暗淡无光,明日的雪应当不会再下了。
一路上,任风言实在是困得不行,便找一处马路中间靠着车头睡一会儿。然而下半夜越来越冷,实在是睡不着,又冷又饿,喝着西北风的滋味真不好受。
她不禁骂自己,干嘛要答应任华带她出来。下午等不到魏恒时就该拉她走。
然而她也明白,如果魏恒一日不出现,任华便等一日,如今魏家已经绝情至此,她也该看清了。
家族、生存、荣耀,对于这些墙头草来说,算什么呢?
曾经可以姓邓,如今姓樊,今后又不知会改成什么姓氏。
卯时初,马车才摇摇晃晃到了寨中。
任风言将任华抱着进了屋,自己拿了床杯子在旁边的小榻上睡着了。
翌日,午时正刻,任风言被赵兰喊醒。
“寨主,寨主。任华女娘说是陆老给她的药有问题,要换药,陆老不肯,任华女娘就跪在了陆老的面前。我们实在是劝不住,只好来喊醒你了。”
任风言用手抓了几把凌乱的头发,拿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压下自己的起床气,拿起床头的簪子,将一头的秀发盘起,披上狐裘随赵兰去了陆老处。
房中,陆老、任风言、任华三人在内,其余人都被请了出去。
任风言:“任华,陆老也和你说了。你昨日气血攻心,如今打胎怕是要害了你,一旦血崩,陆老也没有办法。你先不要急于一时,等你身子养好了,你若还是不想要他,那就随你,好吗?”
任华:“他的父亲不要他,将来出生也是个孽种,像他阿翁那样绝情,倒不是我先杀了他。”
陆老:“女娘这就不对了,稚子无辜,何况尚未成形,你怎知此子就一定像他父亲那般。”
老实说,任风言也不愿意她把孩子生下来,但转念一想,任华受得住吗?古代的医疗水平有限,万一为了打掉孩子,一尸两命,她也无法向阴荷交代。再说,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然而,她也明白,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养活一个孩子太难了,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就要在寨子中生活,和他们一起承担随时被官府找上门来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