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觉得关梅的话虽有道理,但是,真正地做起来却并非易事。关梅这话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的心太软,觉得于小兰只是身体不好,在夫妻生活方面是个废人,才导致他们关系的一直紧张和不和,如果仅为这事而强行霸蛮地逼她离婚,不理解的人还以为他傅林是个没情没义没有理智的怪人。夫妻生活在实际生活中可谓是至关重要,是联系夫妻关系的纽带,也是已婚男人和女人的精神家园。对已婚的夫妻来说,夫妻关系虽说是一种生理因素、心理因素和物质因素的混合关系,但最根本的则是生理因素。因为其心理和物质因素即使不需要对方也可以得到解决和满足,而只有生理因素必须是从对方那里获得。一旦这种需求得不到满足,就会产生极度的空虚感和饥饿感,从而变得心烦意乱冷酷无情,以致会把激情发泄到别的地方,甚至会出轨。就跟狮子和黑熊在找不到食物时,会去扑杀牧民的牛羊一样,很容易遭到牧民的猎杀。
同样,女性长期没有夫妻生活,也会在精神和心理上出现障碍,表现为精神倦怠和情绪低落,心情抑郁,易怒发火。但是,因为传统文化和道德意识方面的因素,生理要求虽然很现实很重要,却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很庸俗和很低级的需求。要么,许多在生理方面出问题的夫妇,在闹离婚时因为羞于开口,都不会直接说出是他们的生理方面出了问题,而是说夫妻感情不和。而外人听着这话还信以为真,就做起好人来进行劝说调和。可是,这种含蓄和伪善的说辞很容易让人误解,摸不清真正的病情和病根,所以,也无法达到治病救人的效果。
从于小兰开始有病算起到现在,他们已有五六年甚至是七八年都没有夫妻生活了。所以,这些年来,傅林真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傅林曾跟于小兰闹过两三次离婚,都因于小兰的坚持不离和岳父岳母等人的多方调解劝说,才不得不退却让步。闹了这些年的离婚,傅林早就体会到,对一个已经有家的男人来说,离婚真是要比结婚难出许多。所以,傅林就说,“要是知道日子过成这样,当初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结婚。”
关梅纠正着说,“不结婚是不可能的,再说你举目无亲,独自一人,没个家也不是个办法,关键是你没找对人,有句话说人生有两件事不能去做,一是不能走错路,二是不能爱错人,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找个干部或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人,这样家庭里的人起码讲事理懂道理,不会跟你胡搅蛮缠,蛮横要挟。可你不知怎么就找了于小兰这样的人。”
实际上,傅林对找什么家庭出身的人倒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后悔自己当时在选择对象时太注重人的相貌,而忽视了比相貌更为重要更为现实的东西,那就是对方的身体健康和心理素养。其实,傅林当时也不是不知道“健康比容貌重要,自由比名位重要,人品比钱财重要”的择偶标准,但这一些都在见到于小兰时给忘去了一干二净。
当时,他找于小兰就是看中了她的长相漂亮。那时,他还年轻,觉得人这一生只能结一次婚,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既要是妻子,还得要是情人,所以,相貌不可不放在首位。而且女人长得漂亮不但是女人自身的财富,也是男人引以为荣的财富。为了女人的漂亮,男人可以舍去其他一切,就是这个道理。傅林也曾参加过一些熟人和同学的婚礼,深知婚礼的焦点是新娘。新娘若是年轻漂亮,光彩照人,那么,不要说婚礼办得如何,单是那新娘就会让人羡慕不已。相反,若是新娘其貌不扬,即使婚礼办得跟国王一般隆重,都不会让人感到羡慕。而于小兰就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收不回目光的艳丽美人。
傅林非常懊悔地说,“都怪我当时见到于小兰时就昏了头,除过她的相貌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如果能知道她现在是这个样子,我那怕找个健健康康的丑八怪也不会找她于小兰。”关梅笑了,说,“这就是白米饭和红玫瑰效应。张爱玲说过,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玫瑰却成了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傅林却说,“不管是红玫瑰还是白米饭,只要她身健体壮,性格开朗就好,可是,于小兰实在是太糟糕了。她实际上是个在身体和心理方面都不健全的女人。她这种人并不适合于嫁人,可是,她把我给坑了,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关梅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赶紧离了,还磨磨叽叽犹犹豫豫干嘛?”傅林无奈地说,“本来,我们前天早上就是去离婚的,可是,没想到她去医院里一做肠镜,就把我们离婚的计划给打破了。”关梅也跟着叹气说,“只怪你傅林的命不好,找了个于小兰这样的女人不说,现在连离都离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