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没办法,那我只好自己找了!”
个头最大的狮头人试图阻止她。
“客人,您这样我们会很困扰……”
可他刚板起脸试图流露一点兽王的霸气,就被阿斯特丽德一鞭子甩开了。
其它兽人见状,也纷纷退散。
扔了酒瓶的阿斯特丽德,一手持鞭,一手押着奥罗拉,依然有恃无恐。
“竟敢妨碍圣殿巡查员?”
“都说了我不是客人,我这叫微服私访懂不懂?!”
她一路疾行,无人敢拦,肆意地把各大Vip包间的门踹得震天响,一边嚣张地叫喊:
“开门,圣殿巡查员来了!”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邪恶勾当!”
”开门,出来接受检查!”
“开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开门!我听到里面有可疑的响动!”
“开门!我听到里面有熟悉的声音!是不是你藏起了圣女?!”
……
然而,尽管一楼二楼的地面和高高的天花板都因为她的举动而时不时震颤,门里的人也惊慌失措地逃出去不少(按她的解释这是梦境主人动摇的表现),那些侍者还是死撑着说ta们什么都不知道。
“无奈”的阿斯特丽德只好带着奥罗拉来到了三楼——也就是这里的最高楼。
她让奥罗拉站在弧形扶手的中心——在这里,下面的人都可以看到她。
而她在奥罗拉身后,对着下面大喊道:
“喂——都给我看好了!”
她拿起刚才顺手“借”的一个空酒杯,对着它念念有词,然后按着奥罗拉,抬起她的下巴,撬开她的嘴,给她灌下并不存在的液体。
她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语气,奸笑着说道:
“现在,你们老大的朋友已经喝下了我特制的剧毒!”
“要是五分钟……不,三分钟内她没有出现,她的朋友奥罗拉就将承受世界上最可怕的折磨!最难熬的痛苦!浑身发热!颤抖不已!泪流满面!尊严尽失!……扭动着爬行着挣扎着求我放过她!”
……
在这件事过后,阿斯特丽德跟奥罗拉解释了很多她这么做的“正经原因”。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这个朋友家教严,胆子小……像这种孩子,对什么赌场啊,反派啊之类的想象,一般都是道听途说外加脑子里胡乱加工,不太现实。”
“你看,她幻想的赌场,是穹顶高高灯光闪亮空间分明的,但现实中的赌场,一般正好相反,喜欢用低矮的天花板,偏昏暗的灯光,迷宫般混融交杂的空间,来营造一种私密、放纵的氛围,诱导人不断冲动,不断消费。”
“所以同理可推,她幻想的反派,应该也只是那些虚构作品里最常见的浮夸反派,我只有那么演,才能让她快速动摇,露出破绽。”
“但光是这还不够,那毕竟是她的主场嘛,在心理上,她肯定会觉得自己有掌控权。你是她的同学,她的朋友,看到你被入侵者威胁,表现得很恐惧,这事儿还跟她有关系……这才能让她更动摇,忍不住自己出现……”
“……你别急着骂我,我有分寸的!我知道她胆子小——不然也不能做梦也只敢梦个三层的赌场啊。我怕把她吓坏,所以演什么都是点到即止……”
……
但奥罗拉听了解释后依然觉得,阿斯特丽德当时那么做,主要还是因为玩心大发按捺不住,以及……趁机报私仇。
……这不,一有机会,她就也要让她尝尝被捆着拖着四处丢脸的滋味!
其实这种心理,奥罗拉不是不能理解。
让她觉得怪异且难以启齿的是——她竟然真的乖乖配合了,真的认真装出害怕的样子,真的骗到了普莉希拉还有元凶阿斯特丽德,而且还感觉——挺兴奋的……?!
甚至,当普莉希拉因为担心她而“自投罗网”时,她生起的愧疚之情,也没能压过那种兴奋感。
那时,她还不太确定“梦核”的藏匿之地就在她上方的屋顶。可是,看到下方的人因为她的逼真表演,纷纷不安地朝屋顶望去,看到天窗伴随着上方惊恐的尖叫和精致的花盆一起坠落,她清楚地感受到一种生猛跃动的,仿佛脱缰野兽的快意,在心底萌生,在身上游走。
随即,她似乎同时听到两个声音,对她耳语——
一个声音严厉谴责道:
“奥罗拉,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一个声音愉悦指引道:
“奥罗拉,是时候发现你的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