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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戏影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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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试探守护灵的心声,奥罗拉准备了一盒酒精浓度很高的酒心巧克力,一本威夫伽格皇室人物画册,一个意味深长的故事。

奥罗拉守着这些东西,等到第六天晚上,才找到机会抓住她。

说“抓”一点都不夸张。

守护灵这些日子刻意避开她,太明显了。她总是在夜晚悄悄来临,把礼物放在桌上,然后坐在窗台,静静地看她一会儿,默默消失。

她以前总会把礼物放在她枕边,说是这样更有惊喜感。确实,一睁开眼就见到沾着露水的鲜花,或者其它新鲜玩意儿,在晨曦之中被镀上柔和的光,顿时觉得早起也没那么坏,日复一日的章程,也没那么单调了。

她以前喜欢趁她睡着,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发,甚至环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颈窝。虽然守护灵的动作很轻,但她堪比暖炉的身体和偶尔发出的满足呼气声,还是有时会让奥罗拉从沉眠被带到半梦半醒状态。

她平时很讨厌睡觉被打扰,但被她这样弄醒却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安心。她最喜欢闭着眼,用指尖描摹她落在她脖子上的鬈发,一圈圈打着转,熟悉又怀念的感觉涌上来,心中柔情泛滥。

可是最近,她真的像个影子一样,看似近在眼前,却从不靠近,若即若离。

奥罗拉也曾经试着熬夜不睡,等她出现,跟她对话,但窗帘上的影子一闪而过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张提醒她“不要熬夜”的字条。

为了抓住她,奥罗拉把漂亮的猫猫奥西薇娅借过来了。

奥罗拉知道守护灵很喜欢猫,于是那天特意把这只猫抱到床上睡,希望她忍不住来她身边摸猫,触发她藏在猫毛里的铃声装置,把她惊醒。

守护灵果然没能抵御这样的诱惑。

当被铃声惊醒的奥罗拉抓住守护灵的袖子时,守护灵正一手抚着猫背,一手摸着猫下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竟茫然地“咦”了一声。

这意外可爱的反应大大激起了奥罗拉戏弄她的兴趣。

她挑了挑眉,揶揄道:

“你不是说,做坏事从不被发现的吗?”

守护灵有些心虚地干咳一声:

“这不算坏事!”

她的手仍然舍不得从柔软光滑的猫毛上挪开,又不忍心吵醒猫猫,只能小声地、毫无气势地对奥罗拉说道:

“你快放开我。”

奥罗拉怎么肯,顺着那袖子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坚持道:“等我讲个故事就放开你。很有意思的,不听后悔一辈子。我保证。”

守护灵勉强答应:

“那你快点。”

于是奥罗拉讲起了她亲爱的奥西尼亚阿姨给她讲过的,一个影子与人相恋的故事。

当然了,她把这个故事做了一点适合她们的改编。

“有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女孩,她觉得非常寂寞,非常不自由。有一天,她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叹息:影子啊影子,如果你能变成人来陪我就好了。”

“没想到,她的愿望成真了,她的影子真的活了过来,每天都陪着她,还能按照她的心愿,变成不同的样子。女孩经常把影子幻想成她喜欢的传奇中的不同角色,让她一起玩角色扮演,原本单调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可是渐渐的,女孩不满足于此了。她对影子说:我不想只玩小孩子的游戏了,我想玩大人间的游戏。我听说只有恋人之间才能玩那样的游戏。你能当我的恋人吗?影子再一次实现了她的愿望。”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孩又不满足了。她对影子说:我不想被困在这个笼子里,不想在重重监视和控制下生活,也不想再继续忍受只有晚上才能偷偷见你的日子了。你能带走离开笼子吗?影子说: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你也变成影子,你就能跟我一起离开了。”

“女孩更加依赖影子,从此以后,对影子言听计从,献上一切。她不知道影子暗地里做了什么。她只知道,她逐渐变得越来越像影子,而影子变得越来越像人。”

“终于,影子在白天也能光明正大地出现了。终于,影子离了她也能自由自在地行动了。她问影子:现在你可以带我走了吗?影子说:再等等,时机还没成熟。”

“女孩等啊等,但是最终也没有等到她要的结局。有一天早上她醒来,看到彻底变成人的影子飘然离去的背影。而她依然被困在笼子里,变成了一个失去面孔的影子。”

奥罗拉用最平静的语气把这个被她改编的故事讲出来。

守护灵听着听着,放在猫身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她低头道:“我不喜欢这个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奥罗拉追问:“那你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

守护灵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如果是我,就算不能把困住女孩的笼子毁掉,也会找到办法,让她能放心离开。”

“我不会把她独自留在笼子里。”

很好,这就是奥罗拉要的态度。

但那个只会等待和许愿,只会傻傻相信虚无承诺的女孩,也不是她。

她不必在此煽情太多,点到为止即可。

奥罗拉淡淡地说道:“只是个故事罢了,不必当真。”

她从枕头下取出那本画册,单手翻开来,停在做过标记的一页。

那一页是拉尔夫皇子的画像,他虽然出身不好,但却是诸皇子中最英俊,最多才的。

奥罗拉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之前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想好了,但是一直忘了告诉你……”

守护灵果然打断了她,一连串挑刺的话,让她越听越开心。

“这人不行,脏得很,年纪轻轻的就跟一堆男男女女有了桃色纠葛。听说还是个喜欢收集臭袜子的变态,而且经常好多天不洗澡,拿熏人的香水遮盖体味……”

奥罗拉继续翻,随机翻,翻一个,她骂一个,骂到第五个时,她回过味来,气恼地抢过画册,甩到地上。

“你在耍我?!”

奥罗拉一脸无辜:

“没有,我是想告诉你,这些我都不喜欢,但你没给我机会说完呀。”

守护灵赌气地甩开她的手,说道: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守护灵把怀里的猫放在一边,最后依依不舍地摸了摸猫背,好像真的痛下决心要走了。

奥罗拉赶紧环住她的腰,柔声细语地撒娇:“别生气嘛,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赔罪,我把我第一次做的酒心巧克力送给你好不好?全部都给你。可好吃了,我保证。”

她清楚地听到守护灵咽了口口水。

但守护灵一开始还是拒绝的。

“下次吧,我真的不能久留。”

奥罗拉可怜兮兮地用脸蹭蹭她,又分出一只手轻轻挠她的背,像小猫示好一样。

“就吃一个!我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蜂蜜和肉豆蔻夹心风味的,还做成了你最喜欢的猫猫头形状!……其实早就想做的,但最近才找到一点时间……”

她清楚地看到守护灵嘴角绽开笑意,虽然她很快就收回去,假装严肃。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给我?”

奥罗拉故作委屈:“我想给你个惊喜。哪有直接说出来的惊喜?我把它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又想办法把你引过来,以为你自己能发现呢。”

守护灵四处张望,没看见什么特别的,又想转过来张望。

奥罗拉趁机把熟睡的奥西薇娅重新抱到守护灵怀里,然后趁她因猫分神的间隙,从枕头下拿出自己藏起来的一大把猫薄荷,哗啦啦地全洒在守护灵身上。

守护灵忽然被猫薄荷包围,下意识地躲闪着,动作有些大,惊动了身上的猫猫,让她警觉地滚到一旁。

被惊得睁开眼的奥西薇娅,嗅到守护灵身上有猫薄荷的味道,而且到处都是,一下子彻底清醒了,兴奋了。她扑过去跳到她的肚子上,用粉嫩的肉垫轻轻踩了她一阵,又撒娇般地用柔软的长毛蹭她的脸,然后热情地舔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手臂……一边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几声细细的喵呜声,表示舒适。

每次,当守护灵想把她甩掉的时候,她那双美丽的蓝金异瞳,就会充满委屈地望着她,小肉垫轻轻挠着她的手臂,像是哀求,让她不忍用力,结果又被她继续得逞。

在奥西薇娅的无穷魅力下,守护灵虽然嘴上还在说嫌弃的话,但身体很诚实,逐渐放弃挣扎,乖乖躺平任吸。

奥罗拉趁机从书架上拿出那盒酷似一本书籍的巧克力,掀开它那有着漂亮烫金字体的绀色盖子,拈起一颗,塞进守护灵的嘴里。

可能是被猫吸得有些飘飘然,守护灵此刻也顺从了寻乐的本能,十分自然地将那颗巧克力咬开,让酒香和可可香一同在唇齿间弥漫。

奥西薇娅受过训练,不碰甜食和酒精,此时很乖巧地缩到一边,跟酒心巧克力保持距离,去吸散落在床上的猫薄荷了。

离开了猫,守护灵更能将注意力集中到巧克力上。

她品着品着,她品出一丝微苦的味道,含着食物的沉闷声音,混着一丝嗔怪。

“不够甜。”

奥罗拉故作惊讶。

“什么?这不可能!我试了好多次,确保成品足够甜的!”

说着,她又塞了一颗巧克力进她嘴里,坚定地说道:“你再试试!仔细品尝!”

守护灵仔细品尝了之后,嗔怪之意却更明显了。

“这次不苦了,但是……有点咸。”

奥罗拉故作懊恼:“可恶!一定是我不小心加了海盐!”

接着,她又自信地拈起另一颗,喂给她,柔声道:“没关系,肯定只有这两颗有问题,后面的就甜了!你再试试!”

这次,守护灵终于满意了,但声音也染上了醉意:“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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