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散发出熟悉的危险气息,让奥罗拉警惕地睁大眼,退后几步。
但那双灼灼的绿眼锁定着她,步步紧逼,让她退无可退。
距离越近,奥罗拉就越能清楚地看到,这只狼左眼下方有个十字伤疤。
她认得出,这是那天驮她来阿斯塔领地的那只狼。
不是那天要扑杀她的公狼,是一只母狼。
那时,她对她没有杀气,可是现在有了。一边对她释放杀气,一边说要帮她离开,她怎么能信?
奥罗拉一边用猫爪护着自己的咽喉,一边用余光瞥着离得最近的冰桶,试图调动念力,以冰锥去攻击她——如果她要吃她的话。
但母狼没有扑过来撕咬,只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以为我多想帮你!你浪费了大家太多资源,又这么不识好歹,总让阿斯塔为难,我必须快点把你送走!”
“而且你实在太危险了,留在这迟早会连累我们。就这几天,外面已经……”
母狼说这段话时,奥罗拉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紧张让奥罗拉感到振奋:多半是圣殿的人已经搜到这附近了!
母狼加快了语速:
“唉,来不及跟你解释太多了!听好了,我等会儿会这么跟阿斯塔说,如果她来问话,你就配合着……然后……她会把你带到……那时,卢克西会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负责把你带出去……”
奥罗拉认真听着,记下了每个细节。
母狼离开没多久,阿斯塔就回来了。
她怀疑地眯起了眼,问奥罗拉猫猫:“阿克莱刚才来过这里?她跟你说了什么?”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就是那天驮你过来的那只狼,你应该还记得吧?”
奥罗拉点点头,然后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用猫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阿斯塔会意:“哦~我忘了,你的噤声咒还没解。我这就给你解了,但你可别乱说话,否则……你知道后果。”
好不容易重新说上话的奥罗拉,小心翼翼,一字一顿地解释着,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路过的时候看见我梦中抽搐,担心我犯了什么大病,就过来看看。她一来我就醒了,被她的气息吓醒的。然后她叫我别怕,又问我有没有事……”
阿斯塔皱紧了眉:“梦中抽搐?你又做噩梦了?”
奥罗拉摇摇头:“不,这次我梦到了一片白骨森森的荒野,好像就是你领地附近的那个。我还梦到我和你一起站在那里,你看起来很高兴……我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梦。”
阿斯塔神色一凛,喃喃自语:“不会吧,还没开发呢……?难道是因为离得近……?”
这个反应让奥罗拉心中一喜。
她知道,计划开始奏效了。
就像阿克莱说的那样,阿斯塔一定会以为,这是奥罗拉做的预知梦。
像预言这种需要凝聚极大精神力量的精神系魔法,往往需要进入迷狂状态才能施展,身体的抽搐就是其表征之一。
奥罗拉才刚接触魔法,如果直接说她预言到了什么,必定会引起阿斯塔的怀疑,只有用不确定的语气描述那个过程,并说出一个进入迷狂的显著表征,阿斯塔才会相信她无意间开启了预言能力。
阿克莱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她知道那片荒野对阿斯塔很重要,因为她总在那里长久徘徊。如果奥罗拉能给阿斯塔带来关于那里的好预言,她肯定愿意一试。
果然,阿斯塔接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那里!”
奥罗拉忍不住用嫌弃的眼神看看她:
“我看不必了,我只是个没用的宠物,怎能帮上伟大的主人什么忙?”
阿斯塔显然心情很好,毫不在意奥罗拉的嘲讽,全程哼着小曲,用最快的速度给奥罗拉准备了洗澡水、食物和猎装,给她解了变形咒,让她从容地迎接重新变回人的时刻。
然后,阿斯塔也正如她期待的那样,让阿克莱载着她去了荒野,自己则骑在卢克西身上。
阿斯塔的好心情,似乎一踏入那片荒野的地界,就消失了。
她把奥罗拉领到一个她昨天刚做了标记的地方,凝重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难得完整的白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她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一起把它们捡起来吧。记住,只捡有红色粉末的那些,别的不要碰。”
奥罗拉一来到这,就觉得阴风刺骨,分外压抑,四周肉眼可见的黑色魔雾,更是让她觉得不祥。一想到阿斯塔经常在这种地方拾骨,她不自觉地生出悲悯之情,但她很快迫使自己把这种不合时宜的感情压下去。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是获取她的信任,讨她的欢心,让她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走,任何多余的感情都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