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以泽趴在阳光明媚几乎没有人经过的图书馆走廊上,看楼下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听到何一辰说话,稍稍一侧头,说,“我来看看这里的风景,太阳晒着挺暖和的。你又跑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用参加训练吗?”
“我请了半天假,今天考完最后一门课。”何一辰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楼下光秃秃的枝桠,半响,问,“你喜欢看光棍啊?”
“噗呲!”彭以泽爆笑起来,“什么光棍啊!”看着眼前的风景,又觉得确实也是光棍。他看着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就僵住了笑容。
“你还好吗?”何一辰看着他明显闷闷不乐的脸,担忧地问道。
“不好……”彭以泽长叹了一口气,趴在围栏上,哭丧着脸说,“我努力了两个月,就考两门,还挂了一门。马上就要回家了,我该怎么跟家人交代啊?”
不料何一辰听了却笑了起来,毫无同理心地说,“这么惨啊。努力了两个月,正常不是努力四个月吗?”
“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你考得很好吗?”彭以泽瞪了他一眼。
“还行,实践课全优,理论课全过。”何一辰淡淡一笑,属实在幸灾乐祸。
彭以泽就很后悔问了那么一句,简直自取其辱。但忍不住继续问,“你哪来的时间复习啊?你们训练那么闲吗?”
何一辰得意地笑着,说,“不复习啊,考试时间请假过来直接考,考完回去训练。平时做什么事都全神贯注,有问题当场搞懂,就会节省很多时间。《如何学习》那门课里有方法。”
“我也学了啊,但是知道跟做到还是有距离。我这一个月就只专门学一门课,都没过。我要碎了。”
“下学期可能就好了,你这学期换专业,会浪费很多时间。”
“希望如此吧。”彭以泽说完,还是闷闷不乐,毕竟成绩只是一方面,他真正担忧的是回家。
“还有什么烦恼,说来给学长听听。”何一辰一脸坏笑地说。
彭以泽白了他一眼,随后龇牙握拳作势要揍他,很快就忍不住破功笑起来,“你行,我记住了,何学长。”
观察了彭以泽一会儿,何一辰收起嬉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吃早餐的时候我知道有人拍照,但以为她没拍到,我应该过去确认一下。”
“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我的黑料太多了,让你受影响。”
“那我是明知故犯,主动和你在一起的,也怪不到你头上。”何一辰犹豫了一下,问,“你朋友出事,是指被龙奇侵犯吗?你为什么不澄清不是你?”
“他是因为保护我才被龙奇抓走,现在还在医院里,我要是这时候说不是我,让大家再去说话中伤他,我还是人么?”彭以泽有点激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不去骂龙奇,而要对谁是受害人穷追不舍。
何一辰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虽然你说你不需要朋友,但你其实很为朋友着想吧?你就是嘴硬。】
“我是讨厌欠人情。有别人在的时候你不要跟我说话。”彭以泽努力控制不要表现得太奇怪。
【何一辰不是别人,他现在对你很好奇,你表现越奇怪,他就越在意你。】
“那我现在可没心情勾引他,我的任务就不能分开做么?为什么都堆在一起?”
【你也不用太在意任务,就随心生活就好,反正还有四年呢。】
“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每天催着完成任务的是谁?”彭以泽真的很想抽他一顿,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光。
【……】
得,他又装聋作哑了。
彭以泽看何一辰好久没说话,扭头看他,视线碰上后他迅速扭头,耳朵红透,很忙碌似的用手切着走廊的围栏,尴尬地笑着说,“今天阳光真好,到处都在发光。”
“你寒假回家吗?”彭以泽看他脸和耳朵都被太阳晒红了,心想太阳也没那么大啊。
“要训练呢,应该回不了。”何一辰不看他地说。
“那你还挺辛苦的,二十岁都没满,就又工作又上学。”彭以泽想起之前以为他是半工半读勤工俭学,没想到另外一个工作是明星,亏他当时还对此充满好感。
“我毕竟有合约在身,要为公司赚钱的,上学只是我想做演员,也让自己的竞争力更多一点,公司愿意让我上学已经很照顾了。我想争取提前毕业,早点全心工作。不然过几年合约到了,我没有成绩再续签或签别的公司也很难。”何一辰说着这些,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岁的人,这么清晰的规划和明确的目标。
对自己的事业有这样规划的人,竟然会去酒吧捡一个陌生人回去,如果他没有转世过来,何一辰的所有计划就都泡汤了。
“你计划这么好,当初为什么会在酒吧把我捡回去?你不知道一个陌生人有可能会完全毁了你的计划和人生吗?”彭以泽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生气。
“我哪知道你会吃快乐致死,不过我捡你回去也是动机不纯,想利用你骗我经纪人。万一发生了什么,也是我活该。但我也算跟随了内心,现在还活得自由自在,结果挺好的。”何一辰看着他,笑得满足。
“你为什么知道快乐致死药水和抗抑郁药物同吃可能会死?”彭以泽搜索过,网上并没有多少相关信息。
“我们公司之前有个哥哥,他也一直在吃抗抑郁药物。有一次点灯的时候,投资人给他吃了快乐致死,直接死在了床上。之前很多圈内人都在用,没出问题,这之后才去了解。公司就给我们所有人普及了这个药,下了禁令,无论如何不能碰。”何一辰幽怨地看着彭以泽,他也算无意中就破了公司禁令。
“那后来投资人被抓了吗?”
“没有,对外说是那个哥哥心脏病发,给家属陪了一大笔钱。”何一辰皱着眉头说,明显不认同这个结果。
“你以后还是别再随便捡人了。”彭以泽无不担忧地说。
“不会了。”何一辰看着他,心想已经捡到不得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