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温卿山说。
“和你没关系,就算你不在,这瓶我也得喝。”贺北望在她耳边说道。
这一顿饭,温卿山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圈子的不同,这帮人大口喝酒大口撸串吃肉,累了就点根烟来抽。
喝到兴头上,他们还唱起了歌。
“那就不要留!时光一去不再有!你远眺的天空!挂更多的彩虹!”
“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喝完一杯,还有三十杯!”
“数不尽相逢,等不完守候,如果仅有此生,又何用待从头。”
这是她第一次听贺北望唱歌,不像其他人那样发泄式地干嚎,他的歌声低沉又迷人,像是自带回响,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到磁性歌声中。
酒过三巡,温卿山依然规规矩矩坐着,其他人大多已经在椅子上四仰八叉了。
而贺北望——她望过去,男人正坐在驴哥身旁和他聊天,明明是全场喝最多的,却清醒得很,脸也不红,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酒量居然这么好。
温卿山喝了一瓶啤酒,已经有些上头了。
“来,妹子。”一具充满酒气的身体靠过来,是拉姐,“陪姐姐干一杯。”
“拉姐,你喝太多了。”温卿山扶着她,生怕她倒下,“我喝就行,你别喝了。”
“那怎么可以!咱这儿可不兴喝独酒。”
两人碰了个杯,“拉姐你慢点喝。”
“没事儿的妹妹,我男人在这,喝醉了也没关系。”拉姐朝驴哥和贺北望的方向努了努嘴,“我那不争气的男人又要被姓贺的忽悠醉了。”
“不会的,驴哥酒量挺好的。”
“再好能好过贺北望?”拉姐一下来了兴致,“能和贺哥的酒量一拼高下的只有他那侄子,喝酒一定得避开贺家人,都是疯子。”
“喝酒伤身体的……”
“你看贺北望的身体有像伤过的吗?他看上去就是一夜七八次的那种行得不能再行的男人。”
这帮人说话都太直接,无论男女,荤段子说来就来。
温卿山只好配合她干笑了几声。
这时,拉姐被人搂着腰拖走了,拖她的人正是驴哥,“妹子,我媳妇儿没跟你瞎说什么吧?”
温卿山感觉身后有道视线,一回头,果然看见了靠在柱子上抽烟的贺北望。
“没说什么,驴哥你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
“行,望儿说要带你去看星空,你俩……去那边的时候注意着点。”
温卿山又看向贺北望,对方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冲她勾了勾手指。
温卿山走过去,“我们去看星空?”
“对,等我先去拿一下相机,你外套穿好,那边很冷。”
“好。”
从营地走到观星区差不多需要十来分钟,这十来分钟里,温卿山总算知道驴哥为什么要叮嘱他们注意着点了。
因为一路上都能听到暧昧声响。
温卿山紧跟在贺北望侧后方,话都不敢说。
贺北望早就习惯这些随时随地都能干上的情侣,这样的大漠星空对有的人来说是纯净的美好,对有的人来说就适合就地交.配。
沙漠的夜晚实在寒凉,到达观星区的时候,温卿山手都是冰的。
小沙丘上人不多,贺北望正在找合适的位置,身旁的女子已经发出了感叹,“好美啊。”
稍稍抬头就能看见星空,点点星光密布在蕴着紫气的夜幕上,银河割开天幕,大气磅礴地在人们眼前铺展开来。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自然最美的馈赠。
“今天运气不错,看到银河了。”贺北望拉了拉女子的胳膊,“坐下慢慢欣赏。”
他把三脚架固定好,开始调整相机的参数。
温卿山用手机在拍,但是效果远远没有肉眼看到的好,于是她只能寄希望于贺北望的相机。
“贺哥。”
“嗯?”
“你拍好的照片到时候可以发我吗?”
“没问题。”
温卿山温柔笑笑,“谢谢你带我来看星空,真的很美。”
贺北望把相机安置好,然后坐到她身边,偏头看她,“开心吗?”
“开心。”温卿山双眸弯弯地看着他,“今天真的很开心。”
贺北望心满意足,他手臂往后撑着,屈起一条腿,冲锋衣没有拉到底,露出脖子和锁骨,眼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像个浪子。
两人挨得近,温卿山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正一点一点侵.占她的领域,烟草味其实不好闻,但混在他清冽香水的尾调中,出奇性感。
荷尔蒙钻进她的鼻子,令她心底发痒。
“卿山。”男人声音低哑,“这样的星空真的很美,对吧?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本科选修外国文学课,老师问大家知不知道文学家怎么说“我爱你”,下面有人积极回应“今夜月色真美”,后来,温卿山总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他们用这句话官宣。
当时她不为所动,干巴巴的文字与模糊不清的爱,都不在她脑海停留。
唯独此情此景,眼波流光。
旁边的一对情侣正在接吻,嘴唇吸允的响声清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温卿山的手指陷入沙里,缓缓收紧。
贺北望不知道她想哪去了,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见女子用原本就细软的嗓音说道——
“贺北望,你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