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与其说许久……倒不如说，自从我成为了恶鬼，我就没有再做过梦。在看见学生们幼时的模样，我明白，这是我久违的梦境。

一个小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

她的目光空洞，似乎在想着什么。我走上前提出教导她剑术，她只是空洞的点头，动作迟钝。

树皮应该不在这里。

我默默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变，只是一招，她摔在地上，刀也掉了。

我正想收刀，抬头看见了她的表情不再空洞，有点迷惘的左顾右盼，在看见我的时候满眼悲伤，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

她来了。

我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让其他学生们下课，只留下她。

在我眼里她是一个神秘的孩子……有时候对什么事都默默无闻，别人说话她永远不会回应，像个机器一样完成该完成的事，甚至有时候这个机器并没有出现。一般会出现好几次翘课现象。

有时候出现的是装作乖巧的她，其实从初遇起我就知道她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野兽，我设想要花几年她才会敞开心扉，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好像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对我毫无防备。甚至自顾自的就跟其他学生说以后要当我的夫人。

我忍不住轻笑，真是太可爱了。

“在正经的对战中，树皮，你已经输了哦。”我笑着教导她。

她没有听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像是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一样，她开始说起来。

我默默的倾听。

我明白……她也有着自己的秘密，我也何尝不是。我从未想过这么多……她倒是给我上了一课。

所谓学生，不一定真的是被教的那个，身为老师，我反倒一直不了解她的内心想法。

只是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脸颊，她就消失了。慢慢的一切都消失了，地上的木剑，四周的色彩。

到最后，只剩下漆黑一片中的我。

“松阳老师，我喜欢你。”树皮的声音回荡在这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我缓缓睁开眼睛。

“松阳，你做梦了？”

“不是梦。”我看那个方向。“胧，我想和她见一面。”

“……”

“不一样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过的心情。”松阳低头笑了笑。“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松阳。”称之为胧的人面无表情。“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我只是想告诉她一些事，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因为我放弃了。”吉田松阳笑眯眯的歪头。“真无情，居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松阳，我是你的第一个弟子。”胧没有再说话，他准备前往那个战场。

会一会他的师弟……还有师妹。

……

战场上，我一如既往的当着后援。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我已经不会再冲动了……至少我要把我的本命物炼化完。”

“泷姐说要我看好你。”彼方摊手。

“那你跟着我还不如帮我炼化本命物，还有一个玉佩呢，这个。”我从包包的角落找出来的绿色玉佩。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玉佩好适合小绿绿，你帮我收着吧，下次看见小绿绿的时候交给她，啊，不要着急拒绝，这个东西找出来真的很不方便，我包里东西很多东西。”

“好吧。”彼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挂在脖子上。

“谢谢啦。”我双手合一。“唉，到现在我的进度还是0，我不知道怎么炼化本命物。听泷说过炼化完能加一个技能呢，在RPG模式里简直省时省力。”

“慢慢来，一定能找到的。”彼方只是淡淡的安抚。“头发该剪了，你的声音也软了很多。”

“秋天都过一半了，快新年了吧……呶，交给你了，一定要剪的帅一点哦。”我从包中找到剪刀了。

“这不是为难我吗。”彼方摇了摇头。

“开玩笑的啦快剪快剪！”

当我顶着新发型走到人群中时，他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我。

彼方楸亦，你……

我流下悲伤的泪水，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变成了秃头。

“也不秃啊，你看还是有一点头发的。”

我瞪了彼方一眼:“从今天开始绝交，什么时候我头发长出来什么时候和好。”

说完我毅然决然的留给他一个背影。

问就是痛苦面具。

后援的日子会比前线安稳，但也只是安慰一点点而已，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的杀杀杀，而是安心炼化本命物。

但直到快两个月……我的本命物炼化进度都没有变过，一个圆坨坨的零蛋。

在一次配合队伍转移伤者，我来到了一个临时营地。在那里我被分配进一个新的番队，而彼方因为能力出众成为了队长。

“副队的话，我有推荐的人选。”彼方看向我。“树皮他也是一个很优秀武士，至少在战斗方面。”

“真的吗，他应该是彻彻底底的新人，你至少去过前线几次，他可是一次都没去过，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推荐，这次可不会有他。”

“请相信我。”我走上前坚定的说着。

那位队长说勉勉强强的先让我试着，然后安排我们支援某处的战况。许久没有厮杀的我看着手中的真刀，心中涌起莫名的兴奋。

“树皮，我会关注你的，要小心。”彼方嘱咐我一句，我们就朝那个方向冲去。

“在那里吗。”队伍里有人询问。

远处小的像蚂蚁一眼的人群，那片区域是我们该战斗的地方。

“从这里下去。”彼方指着前面的斜坡。

我们全都跑了起来，在靠近战场的附近，四周都是战友和天人的尸体。没有人因此停下，而是跟上队伍靠近前方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