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不想再面对银祈,一大早就收拾了包袱,跑去跟师傅告假。
“师傅,我想下山去一趟,大概月余就回来。”华锦捏着身上药囊的背带,小声地说。
“才陪了师傅没几天,就要走!肯定是要去见那个臭小子。”辛百草气得拍了拍桌子。
华锦连忙拉住辛百草的手说:“嘘——小声一点,等我走了你别跟银祈说我去了哪里,就说我出去买药了。”
辛百草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走走走,爱玩多久玩多久。”
华锦戴上兜帽下山了,毛绒绒的斗篷把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虽然雪花仍然在飘荡,但仍然能抵挡寒意。
下山后华锦先去了驿站,驿站意外地没开门,她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在吗?掌柜的在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个脸生的仆役:“姑娘您找我家掌柜的吗?”
“你是?怎么从未见过你?”华锦有些疑惑,“你家掌柜的在吗?我有些事问他。”自上次寄出去竹筒内的信件已经过去了许久,她想问问是否有萧瑟的回信。
“过年了。掌柜的回乡探亲还未归,嘱咐我在这里看店,今日睡迟了就没开门。姑娘您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仆役热情地招呼道。
“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我的信件,既然他不在,你帮我牵一匹马儿吧。”华锦伸手递过去一张银票,打算骑马前行。
“最近没什么信件留下的,都送出去了,想来是没有姑娘您的信件。”仆役将院子的大门打开,用石头压好,然后转身去给华锦牵马。
华锦接过马儿缰绳,将一袋子精粮和自己的包袱挂到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去,和仆役道别之后就往南出城了。
出了城门,没有再作停留,直接朝东而去。随着速度加快,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华锦感觉风灌到自己的脖子里,不禁在心里狂呼:“好冷好冷。”
几个时辰之后华锦越来越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雪地里白茫茫一片,极其容易失去方向,慢慢降低了速度。思绪渐渐回笼,与驿站掌柜的相识多年,从未听过他要回乡探亲,怎么今年就回去了。这驿站的门打开后此前从未见过要用石块去挡住,这仆役怎么怪怪的。
雪渐渐下大了,洋洋洒洒得飘荡在天地之间,寂静无声,只有马儿深深浅浅得踏着雪。
不能再走下去了,看到路边有些低矮错落的房子,华锦准备进去避避雪。牵着马儿走进去才发现,这些屋子并没有人住,但是似乎有人生过火,留着一个已经熄灭的火堆。
华锦走到里间关好门,捡了些剩余的柴火,重新生了堆火,又将窗户推开一点点,保持透气。
慢慢烤着火,感叹起来:“太冲动了!应该等天暖和一点再出来的。”
她把绕指柔拿出来,解开包裹的软布,用手指点点剑身,忿忿道:“哼!都怪你!知不知道。过两天拿你烤鱼、烤包子。”
夜晚寂静,只有火焰的哔剥之声。华锦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养神,期待这个夜晚早点过去。
后半夜起了风,时不时吹动着木门,有些轻微的吱呀声。
“啊!”小声的痛呼灌入华锦的耳中,她暗道不妙:有人来了。外面是她从银梨那里借的示警用的小蛊虫。
她立刻起身躲到屋中的杂物堆后。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蒙面人拎着剑走了进来,似乎是意外屋里竟然没人,朝外面招了招手,低声道:“不在这里,火堆还在,快找。”
他举着剑将所有挂着的帷幕撩开查看,空无一人,缓缓走向唯一还可藏人的杂物堆。
华锦捏紧手里的药瓶,在蒙面人准备挑开杂物的时候,直接将药粉扬了他一脸,蒙面人来不及惊呼,就想要打喷嚏,但还没打出来,下一瞬间已经倒了下去。
华锦迅速钻了出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奔向自己的马,解开马绳就往翻身上马往外冲去。
马儿的嘶鸣声很快就令她暴露了行踪。四五个黑衣蒙面人从屋内各处冲了出来。
竟然有这么多人,华锦惊道:大阵仗,自己又招杀手了吗?
来不及多想,只能催促马儿快跑。感受到主人夹马肚催促的力度,马儿疾速地朝着东方跑去,但雪地上也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印记,只有冲入更大的风雪之中,才能隐藏踪迹。
很快就有跑马疾奔的声音逼近,华锦心中焦急:糟糕,跟上来了。
四五匹马将她团团围了起来,华锦将四枚红色的细针夹在双指之间,厉声喝道:“再不滚开,就叫你们血溅五步。”
领头人拔剑出鞘:“你的命,被买了。”
华锦一甩手,四枚细针向四人飞去,但仅仅中了两枚,剩下两枚被剑挡开。但华锦要的也只是这一瞬间的错愕,一个红色的瓷瓶被扬到空中,迷药随风散开。
华锦拉起马儿缰绳再次疾病,但凡慢一瞬,马儿也会中迷药倒下去。
此时两个中了细针的蒙面客已经掉下马背,口中的鲜血从面罩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