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风边送华锦出府,边回忆:“药王前辈,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一看就是养生延年有术啊!当时我亲自去江家村请他,一眼便知前辈潇洒不凡!”
听着顾承风奉承的话,华锦心里疑惑之意更重了,师傅平时颠颠乐乐的,怎么也搭不上潇洒二字吧,虽说师傅确实驻颜有术,但不至于鹤发童颜吧。
两人一路行到门口,华锦与顾承风作别:“顾少门主,不必相送了,我还要往江家村去看看。”
一路向南直抵溧水南岸,一连片的渔村坐落在江岸平缓之地。看见有人在织渔网,华锦上去问路:“大姐,江家村是往哪个方向?”
大姐停下手里的活计,瞅了一眼面前的姑娘:“江家村都封村好久咯,你还是别去,听说那的人都遭了邪咯。”
“遭邪?怎么个遭邪?又是谁封的村?”听到消息华锦惊异地问道。
“谁封的村不晓得,有一阵子了,没人出来,也没人进去,听说里面人都不成样子了,像被吸光了精气。”大姐振振有词,仿佛真的看见了那种模样。
华锦无奈道:“大姐,您就告诉我往哪个方向吧,村里人肯定是生病了,我是医师,过去看看。”
大姐这才勉强指了个方向。
华锦沿着大姐指的方向继续前行,又路过了几个村子,快到日暮时分,看见不远处有个村落,飘扬着许多白幡。路边有个茶寮,进去喝了杯茶,又要了一个饼。
“店家,前面那是什么村子,怎么挂了这么多白幡?离江家村还远不远?”华锦对着忙碌的店家问道。
“那就是江家村啊!前阵子死的人多,后来来了个神医,喏那封村的栅栏还在呢,眼下已经好多了,也陆续有人进出了。”店家指了指绕着村的一圈栅栏。“神医真是厉害,好多周边村子的人都过来想让神医看看,但也不敢进村子里,只能让村子里的人把神医请出来,到外边来看。”
华锦放下茶杯,拢好自己的斗篷,向江家村走去。村门口也没人阻拦,华锦直接走了进去。整个江家村弥散着一股药味,不少人在村里的空地上忙碌,煎药的罐子排了好几排。煎药的水雾弥漫,忙着煎药送药的村民们就在这些飘散着的水雾中穿行。
村里有一群孩子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
“姐姐姐姐,你是谁?你是镇上来的?”小姑娘的脸红红的。
华锦摸摸她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打开随身带的包袱看看,只剩下一个路过铺子时买的烧饼,拿出来递给了小姑娘。
旁边一个更小的男孩抢话道:“她叫小月儿,我叫小鱼儿。”
小月儿接过烧饼,撕了开来,给每个孩子都掰了一小块。
华锦问道:“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医师啊?”
小月儿咬了一口饼,想了想,回答道:“我们村里有两个新来的医师,姐姐你也是来看病的嘛?”小鱼儿也抢着话:“我最喜欢哥哥了,可是哥哥好几天没带我去玩了。”
华锦温柔地笑笑:“姐姐不是来看病的,能带我去找那个新来的医师吗?”
小月儿和小鱼儿一人一边牵着华锦的手,“我带你去吧,姐姐。可惜今天那个好看的哥哥不在,只有叔叔还在。”小月儿的声音透着一股遗憾。
走近了些,夕阳的光斜射过来,让所有在房前屋后忙碌的人都只剩下个剪影,看不真切。但华锦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个拿着蒲扇坐在台阶上扇火的不就正是她师傅吗。
辛百草也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他,侧过脸一看,随即挥着蒲扇站了起来,开心地喊道:“小徒儿!”
华锦也终于看清楚了师傅的样子,确定没认错,放下心来迎上前去,喊道:“师傅!”
华锦揪住辛百草的衣袖,拉着他一同又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一边又顺手接过辛百草手里的扇子,帮忙煽着药炉的炭火。
“师傅,你留在这里,怎么也不给我写封信!我担心了好久。”华锦嗔怪道。
辛百草摸摸自己有些杂乱的头发:“谁知道你还要跟那个小子游玩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你在不在药王谷,还以为你都要忘记我这个师傅了呢!我就没给你写信。”辛百草略有些责怪的意思,但是又不好意思多提,便岔开了话题:“我本来就快回药王谷了,但路过江家村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村民得病了,就想着帮他们治疗一番。”
华锦拿蒲扇指指周围忙碌的村民:“这是怎么了?起了疫病吗?整个村都染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