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麻秆刀客则显得有些胆怯,他的声音细如蚊呐,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说不定真是鬼哩!次次剖心,活人哪里干得出来哟。”
“没见过世面,有个屁的鬼咯,装神弄怪!”疤脸刀客靠在桌边的刀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暗淡。
温妙妙和华锦坐在一旁,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四人吃完饭,回到了房间,温妙妙的手紧紧抓着华锦的衣袖,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荒郊野岭,剖心杀人,要不要安排个人守夜啊?”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鬼魅从黑暗中扑出。
华锦轻轻握住温妙妙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又不是露宿野外,别担心了。”虽然眼神仍然坚定,但内心也充满了不安。
客栈外,风声呼啸,房间内,两个女孩面对面躺着,为了起来方便,就和衣而睡了。
华锦在船上颠簸了一日,正迷迷糊糊间刚要入睡,忽然听见门被推开了,手立刻下意识地握住枕头下的短刀,一颗心吊到了喉咙口。
没想到来人速度很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道:“是我。”
华锦停止了挣扎,就着窗外漏进来的微光,看清楚是无双,用眼神问道:怎么了?
无双耳语道:“出事了,把她叫起来,偷偷走。”华锦点点头,转身摁住温妙妙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示意她起来跟着走。
四人的房间正好在走廊尽头拐进去的地方,有个冲着院墙外的窗户,仅二楼,从里面跳下来不难。
但半夜里已经下起了雨,雨水让路上泥泞不堪。四人只能被迫背着背囊,在泥泞里面前进,尽量在树丛中穿行,借助铺地的树叶遮挡脚印。
在雨里行走,是越来越冷,温妙妙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行进速度很快,无双拉着华锦的手腕,防止她摔倒,华锦的脸色苍白,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
温妙吉则拉着自己姐姐,抽空简要回答:“我刚刚起夜,发现外面死了很多人,血流了一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跑再说。”
奔走了近半个时辰,雨渐渐停了,几人也减慢了速度。
天还未亮,荒野中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只能被迫继续往前赶路,等回头看时,来时的路已经完全认不得了。
又走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破庙,几人躲进去,勉强有个栖身的地方,决定等天亮再走,合力拾起木板挡了挡风,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还好包袱里面有防水的布,不然干衣服都换不了。”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温妙吉随便换了件干衣服,把脏衣服扔在一边就找了块木板擦了擦躺下了。
华锦衣服上也沾满了泥点子,对三人说道:“后面有条小溪,我去洗洗再换。”温妙妙纠结了一番,实在是累,说了句,“我等天亮再去。”也学着温妙吉换了衣服直接躺倒了。
南诀天气温暖,只要不是淋在雨中,倒也不觉得寒冷。
华锦在小溪边找了个石头坐下,伸手撩了溪水擦擦脸,然后又脱去靴子把脚伸到溪水里泡着,尝试把身上的泥点洗掉。
起过云的夜晚,夜色暗淡,无双担心她的安全,也跟了过去。
少女静静的坐在水边,解开麻花辫,就着轻快奔流着的溪水用手指梳理略有些打结的头发。
无双走过去,把手里的衣服递给她:“你先换这个吧。”华锦擦了擦手,拿起衣服,走到树林中有遮挡的地方,换好了衣服。又回到水边,把手里的脏衣服略洗了洗拧干,放在一旁,对着无双道:“你也去换衣服吧。”
过去华锦天天给他治疗施针时,赤裸着上身已经习惯了,无双也懒得回避,直接脱了衣服,走到齐膝的小溪中,弯腰往身上撩水,被打湿的马尾被甩到了胸前,水痕蜿蜒而下。
华锦只觉得自己走了一夜的腿都快麻了,用力给自己按着腿上的穴位,试图缓解一些。
突然手上触感滑滑的,像是捏到了什么有鳞片的动物,“啊——”华锦压抑着惊呼,小腿上传来剧痛,手一甩,一条蛇被甩到了岸边乱石头堆里。
无双从腰上扯下挂饰,手腕一甩,一把柳叶小刀把蛇钉死在地上,又立刻跑过来抬起华锦的小腿,一个蛇牙的咬痕,赫然在上面,伤口青黑,几丝血迹渗出来。
华锦赶紧扯下发带,紧紧扎住伤口上方,以减缓毒液的扩散。无双毫不犹豫地俯下身,贴近华锦的小腿,一口口地将毒液吸出。过了不多会儿,华锦感到小腿上的痛楚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奇异的感觉。
拍了拍无双的肩膀,让他起来,“没事的,这蛇看它的头部形状估计毒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