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钩和鸥梦在一侧惊疑不定地发现原本垂死的少年,如今握着这把重剑,如血色修罗再世。
无双身上缭绕着的是无尽的杀欲,眉间的朱砂痣在血痕映衬下成为少年身上唯一的慈悲。
重剑反身一击,玄枵握的窄刀直接断成两截,手中只剩下半截刀刃。实沈正举起金环刀劈砍,无双一跃而起踏到金环刀上,向前几步一剑横过实沈的脖子。实沈感觉自己被奇怪的火焰撩到了但却没有温度,仅仅迟延了一息,又感觉自己的脖子灼热异常,无法再呼吸,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软软倒了下去。
无双没有任何停留,又握着大明朱雀朝着玄枵一斩而下,玄枵举起断刀抵挡,却被重剑一寸寸压到了自己的肩头。似有重重火焰朝着口鼻袭来,玄枵惊惧不已,直接跪倒在地上,肩膀上鲜血淋漓,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陈金钩和鸥梦正在犹豫要不要一齐上去,下一瞬间,就看见玄枵直接被重剑削断了脖子,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外飞掠。
无双一刀划过向外逃命的剩余黑衣杀手,鲜血自他们背后涌出,均伏倒在地上,再不动弹。而后刀势不停,无双踏前几步,肩膀向后拉到极致,直接将重剑掷出,一剑刺透了鸥梦,从背后贯穿前胸而出。
陈金钩被鸥梦的血喷了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只见一个浴血的人影在月色下向他袭来,不知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陈金钩的弯刀旋转着撞向无双,希望为自己争取一点逃命的时间。无双左手凌空一抓,黑色弯刀竟然逆转向陈金钩,以极快的速度穿透陈金钩的胸膛将其钉在周围山壁之上,鲜血流成一条直线,从山壁流到地面,蜿蜒汇聚成一个血泊。
这一夜,在经历了无数尖利嘶喊之后,重新陷入了死寂。
朗月当空,月华如练,除了风里的血腥气之外似乎静得什么都没发生。
无双握着大明朱雀,身形晃了晃,也倒下去,眼睛早已经闭合起来,头重重地磕到地面上复又弹起来,最终又落回地面,这几下撞击已经无法摇醒少年。
一阵马蹄声靠近,华锦被无双城弟子追上后,连夜赶了回来,来不及下马就直接闯进剑心冢,隔着很远就看见无双倒在地上,身下是已经微干的血泊。
“无双!”华锦下马后立刻将无双的上半身抱到怀里,探他颈部脉搏,又拨开他的眼皮查看,“还好,生机未绝!”
“没事没事。”华锦掏着药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但不断念叨着稳住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一定能救回来。”华锦几针下去将人的生命力激发出来,把吊住心脉的药捏开无双的嘴硬塞进去,勉强刺激出一点自主吞咽的能力,打开水囊用水将药灌下去。
又打开背篓,抓住一条银色斑点小蛇,直接将獠牙摁到无双的手腕上。“无双,你不要放弃,有一点点痛,这蛇的毒素能保住你的心脉不绝,我这就带你去找师傅。”
止痛用的百年紫心丹玉丸药瓶从无双的衣襟里掉了出来,华锦一摇就知道已经空了大半瓶,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不远处,雷无桀和李寒衣跪倒在剑心冢冢主的尸体旁边,雷无桀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哭嚎道:“外公,是谁杀的你!!”
李寒衣拉起雷无桀,对外喊道 “剑心冢弟子,将冢主的尸骨收敛回去。”又咬牙切齿地对雷无桀道:“你回雪月城!我留在这里料理后事,事毕就去找你。不仅这几个杀手,决然还有幕后的组织,这仇必报!”
无双被众人抬上华锦所坐的马车,再次向雪月城出发。
一路上雷无桀不言不语。
华锦用清水把无双身上几乎粘住的衣服晕开,又剪开来,扎上绷带,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整日整夜地为无双用银针刺激穴道,将各种药调配着喂进去。
队伍一路不停,只派人出去采买再追上队伍,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雪月城。
一入司空城主府,华锦就拉着辛百草,求他救救无双,语带哭腔:“怎么办啊师傅,我做了一切能想到的,但是他还是不醒。”
辛百草查看了一番无双的伤势,道:“他中了毒,经脉本就被毒素冲击了一遍,又强用内力,导致经脉几乎崩裂。本应该是经脉尽毁,但奇怪的是却还能堪堪维持住。”
华锦一听,想起来:“也许是他吃了半瓶百年紫心丹玉,勉强把经脉封住了,没有被直接碎裂。”
辛百草考虑了一下,拟了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先去安排药浴,我再为他施针看看。”
华锦拿着方子下去了。辛百草叫来司空长风,“你帮我运功引游针入体,我要直接封住他七成内力,不然等他醒过来,不受控制,经脉必碎。”
司空长风配合,但也不解问道:“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辛百草无奈地笑道:“我这傻徒儿看不出来,他是被魔剑剑气入体所以才一直不醒,因为一醒过来,不知道是清明的意识,还是被魔剑控制的混沌意识。”
司空长风配合辛百草,封住了无双七成内力。
华锦又扶着无双连泡了几日药浴,将体内的经脉强度恢复起来,又不惜投入众多天材地宝,帮助他养血固元,为其调理经脉。
期间,九叶心兰被交给了专门负责制药和分株种植的医师和园艺师,控制奇毒的药物被一批批制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