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很累。白天刚解决完公司的一堆事务,傍晚去医院复诊右手,晚上回来陪陈燃看电影。
“好。”陈燃湿漉漉的双眸充满爱意地盯着她,亲了一下唇,说,“我爱你。”然后趴在喻兰舟怀里。
“嗯。”喻兰舟捋着她乖顺的头发。
“你怎么那么好呀。”小猫延续撒娇。
“我好吗?”喻兰舟吻一吻她的头发,“那你就再爱我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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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的身体比预想中恢复得更快一些,十一月中旬就要恢复此前暂停的工作,去试镜了。
喻兰舟利用空闲时间,带着她出艇游玩了一趟,两人顺利地看到了海豚跃涌的景象。
出行回来后,喻兰舟在又一次递给陈燃礼物时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拆我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
自己此前送给陈燃的礼物,有几次见着都被摆在她屋内的桌上,甚至连礼物的包装都没拆。
“舍不得。”陈燃的语气有些委屈的软糯,像软乎乎甜唧唧的芋泥,“我想始终把它当成一个惊喜,存起来,让我知道自己还有盼头。”
“每次演完一场演出,我给自己的奖励就是,下个月拆一个礼物。倒霉的时候拆一个,伤心的时候也会拆一个。高兴的时候就不拆了,不然就太过于浪费了。”
“所以我不是不喜欢,”陈燃的鼻头红红的,声音里又带着丝甜蜜,“而是很喜欢。所以舍不得。”
喻兰舟提起手,指背温柔勾了勾她的脸,“以后我会送你更多的,不要舍不得拆了。”
“嗯!”
去试镜的前一晚,陈燃自手掌心中托出个钻戒,问喻兰舟:“舟舟,我能戴这个戒指吗?”
陈燃想让自己不安定的命运有一个支撑的锚点。
喻兰舟眯了眯眼看着戒指,和陈燃此前送给自己的那件是对戒,只不过自己的那件被自己收起来了。
她点一点头,而后问道:“要我给你戴吗?”
如同你给我戴戒指那般郑重。
做梦都渴求。
陈燃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她在心内念着婚姻誓词,然后说:“yes。”
喻兰舟认真盯着她,那一小个戒圈被她持在指尖,慢慢推进、一厘厘箍住陈燃的手指,也一点点箍住陈燃即将爆炸的心脏时,陈燃才知道了“死而无憾”一词的伟大妙意。
陈燃抬起喻兰舟的手,吻一吻,又吻一吻自己的戒指——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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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晏作家相遇是在一个下雪天。
那天,受强冷空气的影响,平京早早地下了一场雪。
试镜的别墅里,陈燃走进去,远远地看着主位上坐着个清雪一般的人。
名字也很好听,晏新雪。
年龄看着30岁左右,脸上有动过刀的痕迹。
陈燃感到很奇怪,能看出来,对方的骨相很漂亮,是不动脸也会很出众的那一类人。
鹅蛋脸,狐狸眼,有点像古早小说的立绘封面。
人乍一看上去和新雪的气质很像,可等陈燃离得近了些看,倒像是沉寂雪山下潜藏的火,用“柔媚”一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陈燃在偷偷看着她,晏新雪见她来了,搁下手中的茶瓷盏,笑着对她说道:“快来这边。”语气十分熟络。
陈燃走过去微鞠个躬,说:“您好,晏老师。”
“你好。”晏新雪浅浅笑着,说,“你先坐着稍等一会儿,宋导马上就到。”
“好。”陈燃颇为拘束地坐下。
“剧本认真看了吧?”
“认真看了,我还写了人物小传,您可以帮我看看理解的对不对吗?”陈燃从包里掏出文件,双手递给她。
晏新雪手上接过去,却说:“不急。”她的眼睛先盯着陈燃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下移到手。
陈燃抬头时与她对视一瞬,发现她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打量自己。
眼睛躲过去。
又听到她说:“真漂亮。”
晏新雪是在用打量艺术品的目光看着陈燃的。
“谢谢。”
下一瞬晏新雪却忽然倾近了身,抬手勾着陈燃的下颌,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看。
陈燃快速往后退坐着,远离开晏新雪的手,目光不再温和,冷冷看着她,问:“在做什么?”
晏新雪收回手,开朗地笑着,说:“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你是否值得我追求。”
陈燃被话语冰冻住了,而后瞪眼皱眉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很想问晏新雪一句“你有病吗”,出于素质,陈燃忍住了。
哪有这样的人啊。
“很突兀吗?”晏新雪柔媚笑着。
“很奇怪。”
“不奇怪,”晏新雪的双臂分别搭在沙发左右扶手上,右手食指敲了两下,然后侧转手腕,露出胳膊上的“Y”刺青,说,“如果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