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的眼睛亮晶晶,猛地抬起头望着她,像是在问真的吗?
喻兰舟温柔浅笑着,神情静穆,耐心中有哄慰:“就是为你而来的,只是为你而来。”
从得知陈燃跳湖的那一瞬开始,她便推了一切事务,让徐婉准备飞机。
本来是打算借口说因为工作而来,但看到陈燃的整个眼眶肿着,就不想再顾及所谓的“不能主动”。
她早在把复出后的第一场演出定在陈燃上大学的城市平京的时候,就主动了,不是吗。
而陈燃,也恰好接住了她的主动。
陈燃的心脏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所有脉络断绝重组,血液断流停滞后重新奔涌,心脏板块在运动推挤中焕发出一片新的陆地。
这片托举着她的陆地的名字叫做:只是为你而来。
她一定会爱喻兰舟从生到死的。
一定会。
本来喻兰舟想让她在酒店里哭完哭个痛快,但徐婉说陈燃的声音窝在被子里,手机里轮番播放着一首首歌曲,喻兰舟便一下子想象到那个画面。
小乖,好可怜。
所以她没能忍心让陈燃哭更久,便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来自己这里。
让自己来哄一哄她。
“为什么哭?”喻兰舟用指腹给她抹去珍珠般断弦的泪。
“忍不住。因为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幸福的日子。因为冒了一天的幸福泡泡被戳破,好像有什么在告诉我:回到现实。”
更多的是因为,我好像真的不配站在你身边。
“现实是什么,是我来了,”喻兰舟抱着她的时候脚下好像还在微微挪动般晃着哄着,说,“我来你不高兴吗?”
“高兴,幸福。”陈燃好想发明一个比“幸福”还要幸福的语词。
很快便想到了,比幸福还要更幸福的语词,是喻兰舟。
“那你的幸福泡泡是什么,我看看能不能修复。”
陈燃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说:“是你的那句‘打给我’,还是昨晚你温柔给我打的电话,还有一点点,是节目上弹玻璃珠全击中目标。”
“我现在在抱着你,哄着你,所以前两个泡泡有没有修复?”
“有,而且比之前的更大了些,大好多倍。”
“后一个,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陈燃在她柔软的怀里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说:“这里有玻璃弹珠吗?”
“我让徐婉准备。”
“我酒店里有。”是今天做游戏时赢得的一小罐,王音帮她揣了一路拿回酒店。
喻兰舟想了想,徐婉今晚应该会很忙,说:“我开车,我们回去拿。”
“我打车就好了。”陈燃不想被人拍到喻兰舟和自己在一起。
“这里不好打车。”
“没事,我很快回来。”陈燃微微挣开她的怀抱。
喻兰舟本来想让陈燃在自己开车送她和徐婉去准备之间选一个的,但那样又带着压迫意味了。
她收敛住自己,说:“那你慢些。”
陈燃在半个小时后回来。
路上顺畅得不行,就是付钱时很是心惊肉跳,小几千人民币呢。
她揣着小罐子进门,喻兰舟在沙发上等待着她。
宽大卡里冰玉奢石的餐桌被用黑色马克笔划出线条,这是喻兰舟选定的比赛场地,她还去搜索学习了游戏规则。
方框内部有序摆放好五颗珠子,两人在横线外依次用手中弹珠击打。
游戏开始后,陈燃的手感如同白天一样,准到不行,接连击中了两颗。
她兴奋地看向喻兰舟,对方正皱着眉头凝神屏气瞄准目标。
陈燃的目光下移到她手上,握弹珠的姿势好像不太对。
走近了,手覆握在喻兰舟手上,调整着她的手势。
陈燃的唇有意在她耳侧和脸颊摩挲,似蹭似亲,心猿意马。
喻兰舟侧转脸看着她时,陈燃目光躲闪,又不争气地红透了脸。
“还想做吗?”撩人的冷玉。
陈燃点点头。没有一刻不想。开心的时候想,难过的时候想,觉得自己晦气的时候也十分自私地想。
喻兰舟用额头轻轻蹭了一下她,“五颗珠子,把剩余三颗全部击中,今晚做什么都可以。”
从陈燃身侧离开,微笑着站直了抱臂看她。
陈燃呼吸发颤,手也在发颤。
左手握住不停抖动的右手手腕,又重重平复了几次呼吸。
俯低身专注,接着是清脆利落的三声玻璃球碰撞的声音。
最后一个幸福泡泡也被修复。
喻兰舟过来牵她住的手,说,“走。”
从浴室出来后,喻兰舟正坐在床边,这次不再是勾勾手,而是朝她伸出了右手。
陈燃走过去牵握住,被她拉进怀里,锁骨交触。
慢慢地一同倒下。
雪山来融化她。
喻兰舟用带着香气的手进入她。身下和心里一同被她熟悉的味道填满。
陈燃喉头滑动了一下,双臂环着她的颈项,短暂地闭上双眼。
却又舍不得放过喻兰舟眼里的神情,便睁开眼与她对视着,她看到自己在对方眼睛里融化。
喻兰舟轻眨了下眼,长长的羽睫扇着,问:“有什么要求吗?”她不是很会,但她可以通过询问来学。
陈燃的气息灼热,声音低沉沙哑如被缓缓打磨的砂纸:“喻老师……再多一根……”
不够。
听到这话的喻兰舟脸红像熟透了那般,动作一滞。
陈燃垂下头,握住她的手,带出去后又重新涌向自己。
狂风呼啸,她心内一片幸福的虚无。
需要爱人填满她的眼睛,口,嘴唇,身体和心灵。
她用颤抖的指尖描摹喻兰舟的眼廓,勾着她倾下脊背与自己亲密接吻,她差点控制不住咬破她的唇。
她用身体铭记她的温度,也在心上铭刻一圈圈激荡的爱意。
她绞紧,逼仄地发出呓语,“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一语双关。
喻兰舟的手停在漩涡中心,“那就不离开。”
这话是对自己未来的超前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