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期待感太高。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联想到之前种种,盛满突然有了想法。
谢教授不会是觉得自己这么在乎他的生日,是为了在生日这天送他一份大礼,和他表白让他开心吧?
虽然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猜的挺准,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天意难测,偏偏叫盛满今天听到那些不该听的。
如果没有那些话,今天对于两个人来讲,都是特别幸福的日子。
“我知道你今晚一直都想问我什么,我心里清楚。”
一直死死禁锢自己的身体僵硬一瞬,似乎对听到的话倍感惊讶。
盛满艰难开口:“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但不是现在。我有些事情,没办法想开。”
他补充道:“再宽限我几天,就几天。”
一直压迫自己的力道终于松了下去,盛满却还是有点上不来气,也许与他自己本身就在紧张有关。
两人之间缓缓拉开距离,这个让他们双双失控的拥抱就这样结束了。
谢盏似乎也才抽回神智,路灯灯光太过昏暗,盛满隐约觉得他的眼尾泛红,却没办法具体证实。
“我失礼了。”
谢盏很有自知之明,自嘲一笑,“估计你现在气上加气了吧?”
气氛依然很尴尬,只不过和之前一言不发的尴尬比起来,现在又添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谢教授,你真是诡计多端。”
盛满瞟了谢盏一眼,小声吐槽道。
明明就是想找机会抱到自己,还非要装成失控的样子。
“那好吧,这个拥抱,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盛满仰起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睛里,就像璀璨的星。
谢盏的目光和盛满对上,零碎的星星悉数跌进深不见底的黑色宇宙,却不仅没有消失在深渊里,反而给深渊填了一抹亮色。
“咚——”
远处的钟声响了,第二天已经到来。
谢盏望着盛满:“谢谢你最后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
第二天从床上惊醒的时候,竟然才早上七点半。
昨天竟然和谢盏散步散到了零点。晚上回到家里已经将近一点钟,躺下后盛满脑子乱乱的,还失了眠。
失眠就算了,还做了梦。
前半夜和后半夜分别梦了两个场景,第一个梦里他好像来到了满是冰雪的地方,茫茫天地间,他遇到了一位旅人。
旅人把自己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两个人互相取暖,在极夜的极点熬了一夜又一夜。
后来,又来了一个人。
旅人头也不回,和他一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只剩他自己在广阔的冰川之下,意识一点一点丧失,阖眼之前,天幕上变幻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一场送他的宏大葬礼。
天地归为尘寂。
再睁眼时,眼前依旧是茫茫大雪,但这次不同,面前没有旅人,也没有暗无天日的极夜。
只有一只毛茸茸的北极熊。
它的眼神澄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一刻的盛满只觉得它很可爱,下意识伸手想去摸摸它轻轻颤动的白色毛发。
在他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本来温顺还正在亲昵地蹭他手背的白熊突然露出了狰狞且贪婪的目光,盛满瞳孔瞪大,白熊锋利的尖牙撞入眼眸。
自己被它猛地扑倒,雪原上凌冽的寒风送来白熊血盆大口中的腥腥血气,眼看自己变成它的口中食,盛满紧紧闭上眼睛。
再睁眼,就是安静的卧室。
温暖,明亮,静谧安详。
如今醒的这么早,盛满却是十分精神。
这些梦随着睡眠的唤醒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零星的碎片,盛满不愿意深想,只觉得全身都很累。
休息得很不好。
昨晚神奇得让人感到糟糕且幸福,但一个拥抱也仅仅治标不治本,盛满闲下来后还是会因为白月光而烦恼。
这一天下来,他没有上直播,只发了个公告,说状态不好,今天请假。
粉丝们都很担心他的身体,盛满抽空回了没事,故作轻松装作无事发生。
谁也不知道,十二小时不到,他已经刷新了上万遍和谢盏的聊天记录,从日出东升到日薄西山。
“叮咚——”
本是无人造访的傍晚,自家的防盗门门铃骤然响起,盛满吓得一颤,走到门口,沙哑开口:
“请问你是?”
“盛先生,冒昧打扰。”对方音调平和,不紧不慢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我是谢溪云,谢盏的父亲。”
?!
谢溪云!
那不是自己的顶顶顶头大上司吗?直播平台的第一董事长,之前只在会议室里和他有一面之缘,但没具体交谈过。
通过猫眼,盛满确认门外的就是谢溪云本人没错,赶紧开了门。
他上了年纪,腿脚不好,拄着一根柺,却全然不像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意气风发的职场精英气质逼人。
“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盛满下意识问,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不紧急。”
对面的人笑得慈祥温和:“孩子,我想和你聊聊小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