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为了自己他才会挤这破烂人群?
停,盛满!
不要在心里继续美化谢盏了!
夕阳西下,嘉海湖的湖面波光粼粼,盛着一湖金色的星子,偶尔有两只天鹅淌过水面,又灿烂又祥和。
盛满坐在轮椅上,任由带着潮气的晚风吹过脸庞,时而岸边垂柳带着夏季热烈的痕迹,拂面而来。
好温馨,好惬意。
就算身后跟着的人是谢盏,好像也没那么糟。
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瘙痒,两只小狗在他怀里不老实地动着,盛满才意识到是时候放两只可怜宝宝下来溜达了。
然而,盛满一低头,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他家小北怎么一直在贴贴九妹,蹭她给她顺毛,好像还有点动手动脚的意思。
盛满:“?”
“盛小北,你干什么呢!”
小狗早就被盛满驯出来了,只要盛满一叫自己的大名,那必然是大事不好,大难临头了。
小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九妹,乖乖地将目光移回主人身上。
“人家主人还在这呢,你……”盛满压低声音,将头贴近小北的脑袋,“不许对人家小姑娘做这做那。”
盛满本来只想和小北说话,结果小北根本听不懂他的劝诫,只会装模作样地点头,下次还犯。
但是小狗没听懂,谢盏听懂了。
“盛先生不要这样封建嘛。”谢盏推他的动作停下来,弯下腰,双手拄在盛满的轮椅后背上,“如果九妹也有兴趣,就让他们在一起吧。”
“他们一定不希望有人阻止,而且这个人还是对小北最好的你。”
谢盏望着两只小狗的眼神竟然还有点温柔,甚至掺了几分艳羡。
盛满再一眨眼,那股悲伤就被一扫而空。
他不禁想,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其实这情绪本来就没出现?
不知道,谢盏的事,盛满没权利过问太多。
盛满其实比较能够共情,不会过分地要求别人,所以他其实听进去了。于是盛满隔了一会才缓缓道:“好吧,那小北,你加油。”
小北通人性般地欣喜起来,“蹭”地一声跳下盛满的膝盖,九妹略微也有点高兴,跟着一起下了去。
“亲家,你听那边是什么声音?”
谢盏指着嘉海湖中心的流水桥,眸光一亮,“是有人在弹吉他,要不过去看看?”
盛满顺着他这位便宜亲家的目光望去,最后锁定了那个坐在桥头弹吉他的年轻人。
“你想过去吗?”谢盏问。
盛满这次与上次不同,眼神眯了一下,主动道:“去看看。”
轮椅车辙碾过地上湿润的泥土,一阵细微的吱咯声后,两人在吉他手的身旁落定。
沉浸在弹唱的世界中,他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所有人,包括略显眼的盛满和谢盏。
高潮落,尾音至,他才缓缓抬眸,放任自己的灵魂回归现实。
周围的看客纷纷为刚才欣赏的曲子献上微薄的打赏,随后逐渐散去,只留盛满和谢盏站在原地。
“你好,请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吉他的?”盛满问。
吉他手看样子有点内向,略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角,他闻言转头看向盛满,想了想道:“……忘了,太久了,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会弹了。”
“能一直坚持下去弹这么久,很不容易。”盛满肯定道。
闻言,吉他手似乎感到一丝不对,疑惑又好奇地看向轮椅上的人:“你弹过?”
盛满看着那把和记忆里那把外表相似的吉他,闻言默默摇摇头:“没学会。”
“哇!”吉他手闻言以为遇到了知音,双眼放光,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那你是因为什么没弹下去,是因为不喜欢吗?还是知难而退了?”
盛满突然哽住。
“出了一点事情,刚学上就因为这点事心烦意乱,只学会了一首小星星就荒废了。”盛满笑着摇摇头,“感觉还挺可惜的。”
此话一出,谢盏突然皱了皱眉。
盛满听到谢盏的声音抢在吉他手之前从身后传来:“什么时候?”
包含吉他手在内的两个人都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盛满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努力回想后说:“初一。”
至于是什么事情,吉他手和谢盏察言观色后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盛满转头看看谢盏,又俯身打量了一下吉他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那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有多黯淡。
“啊……”吉他手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慌张地找话题,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自己的身份二维码,递到盛满面前:
“你可以加我一下,今天我们萍水相逢就是有缘,想学的话给我发消息就好。”
因为自己曾经那段不愉快的过往吉他虽无言却都一一见证,盛满一见到吉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吉他不利于他与过去彻底决裂,刚要开口,就被谢盏抢着代言了。
身后的人把轮椅往后拉了拉:“他脚踝受伤了,估计不能加你。”
盛满&吉他手:“?”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谢教授,”见谢盏又开始他的迷惑发言,盛满有些无语地吐槽道,“吉他不是用脚踝弹的。”
“我知道。”谢盏随即俯身,在盛满的耳边小声蛐蛐,“不要随便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这个社会很危险的!”
盛满:“……”
他有些无语地把头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