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波塔既然答应不会食言,李时珍和张衍麟已经抵达二十一区控制伤亡,等等吧。」
“尾巴收一收,吃东西呢,”有人一本正经地和你谈事情,却用尾巴不停蹭你脸颊,顶下巴,“猫,不乖了哦。”
「002:吃正餐,饭做好了。」
触手藤卷着暮的脖子牵到餐厅,猫尾巴真是要命。
……
头发像蛇一样长在背上,艳艳的,烈烈的,在房间里赤/裸着也像披了绸缎衣裳。
达奚魇在书桌上竖起小镜子,用牛角梳梳头。
“魇,早点把你的头发剪了,你哪点和你哥哥像,除了那张脸,”房间门口路过父亲,达奚魇放下梳子,合上镜子。
眼眉修得极细,如同柳叶,眼下氤氲着青黑,和少年橙红色的发色不相匹配。
“头发把营养都吸收了才那么笨!”
“早点剪了,和你哥哥多走近。”
少年走到房间门口“砰”一声甩上没有门锁的门,父亲立刻大发雷霆推开门把少年推到门后暴打。
第二天出门上学前,父亲撕掉少年鼻梁上的创口贴要他和哥哥一样。达奚魇昨夜剪掉脸颊以下的长发,橙红色头发包着脸颊,小小的,瘦瘦的,白白的,像志怪故事里的无害果子妖精。
哥哥褚师霁也是一头橙红色头发,短短的,像火。相同的年纪,相同的脸,穿着同样的中学校服,哥哥给人的感觉硬朗,弟弟却总是恹恹的仿佛没有任何气力做任何事。
“为什么?”
刚转学过来的蓼蓝一半身子藏在仿生皮肤下,她是基械人,和第七区的居民一样高贵。很久之前半人半机械体还算不上人,达奚魇听家里人说基械人从前就是他们的狗,现在——现在讲法了。
“因为窝哩蛊比他哩凶。”
“但是我听说,他控蛊的能力比你强,你不如他,也有人说你年纪轻轻破戒导致蛊虫反噬,蛊母食荤,你不久就要被啃死了。”
“年纪到喽,窝十八喽。你信他们哩,不要跟窝耍,跟窝耍,要信窝嘛!”
蓼蓝看一眼拇指上的手表戒指,上课快迟到了,“我信你,你喜欢的人一定值得你那么做。放学见!”
达奚魇摆摆手,去售货亭买了两罐柠檬雪碧,看见褚师霁丢给他一罐。
“他又打你了?”
“打嘛,早晚窝剁了他,包饺子。锅(哥),领子收一收,露出来哩。”
褚师霁扯一扯领子盖住胸口的痕迹,笑眼无辜。
“他还想着我们会报答……”
“暴打是该暴打,上了打(大)学,走之前搂起,”达奚魇拉来易拉罐放入吸管喝。
“去我那住吧,祖母同意我租房了,东西我也准备的两份,不用收拾!”褚师霁心疼弟弟身上脸上时常出现的伤痕,外人都以为是蛊母反噬。蛊母好好的,他能感受到,双子总是心连心。
“他要早(找)上门哩,给你添麻烦,算喽算喽。”
“两家本就是联姻,达奚氏如此对待蛊母继承人就该没落,弟弟来我这里,不管达奚与褚师的纠葛,你只是我的弟弟!”
柠檬雪碧的罐子被捏扁砸向垃圾桶,达奚魇仰头喝完自己那罐,捡起褚师霁扔歪的罐子一同塞进回收箱。
“好嘛,今儿去你那儿,老出溜儿要是敢去,我就剁喽他包饺子。”
两人到走廊里,又有人在斗虫,用的都是过冬的虫子。蛊加的孩子都知道,能熬冬的虫子都凶的很。
学校里能带的虫都是从南面过来的,密林里的新种孩子们不敢训,家里若有训好的异虫都是藏着掖着,到关键时候用。谁家孩子多嘴说出去了,回家要挨一顿打,几天不能来学校。
从南边到北边,生活条件好了,密林里的虫豸一抓一大把,且再也不被蛊母驯服了。
从前孩子们见达奚和褚师两族都得避让,养蛊的大家遇到虫乱蛊乱要请他们的蛊母压新蛊。如今蛊母对异虫不起作用,且不敌福家主的雌雄同体的蛊王生存能力强悍,渐渐没落的两家被蛊民指摘之前仗着蛊母的所作所为。
“他们来了。”
“来了就来了,我们玩我们的。”
褚师霁抬脚踹走一人开路,一脚踩碎胶土捏的虫斗盒。被踹的学生校服一脱晾在护栏,冲上去就打。
其他人也不看热闹,校服外套都脱了整齐摆好,露出里面的家常棉衣,架着两个膀子就是干架。
不逼逼叨叨,能打就打,多说一句都是怂。
对面教学楼顶楼六层站着中学部的转校生,下三白绿眼睛盯着看。
蓼蓝手里一块白玉,左手右手换着玩。金头发的老板让她来二十一区干坏事,给她一块玉和一块神器的表,让她随身戴好。
机械表指甲盖大,做成戒指套拇指上。表盘浅紫色,蚂蚁纹样栩栩如生,表内藏着浩瀚无垠的大世界,是她上班的公司。
白玉触手生温,鹅蛋大小,沉甸甸的占地方,不方便。但是说过为老板拼命,随身带着玉不叫事。
「蓼蓝:老板,打起来了,需要我英雄救美吗?」
「暮:别,我怕他们爱上你,啥也别干。」
「蓼蓝:老板,他们教的东西和我学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