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怪物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太适应房子里的光亮。
高缮照往手心里倒水放到笼子前,那快干涸的怪物立刻凑到笼子前渴望地舔嘴唇,皮肉发出“噼啪”的焦响,怪物不得不又退回去。
怪物喉咙干到无法说话,呼吸动作稍微明显,嗓子便□□利的空气划伤。
高缮照拖过来一只木马,他曾坐在上面摇了一千下。他指给怪物看,又指了指自己手心里的水,怪物疯狂点头。
怪物被放出来,木马上弹出一个柱状,怪物骑上去便要水。
怪物捧着高缮照的手舔舐手心,想把每一滴水都舔进喉咙。木马难以保持平衡,喝下去的水又从下面漏出来,漏得到处都是。
“你也不缺水,”高缮照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光影,和月亮一样的银瞳像蒙着雾气的湖水,空洞透着莫名的温柔。
蝴蝶轻轻落在盖着遮尘布的沙发上,高缮照察觉到另一个均匀的呼吸声。
“贱货,是你吗?”
“真没礼貌,不过我打搅了你,我也没礼貌。我们扯平了。”
“出来!”
“不要,你会非礼我。”
高缮照在一堆玩具中挑中棒球棒朝木马上的怪物挥了两棒,“你不出来我就弄死他!”
“加油,我又不认识他,”暮声音中透着事不关己的笑。
“金毛,你忘了吗,是黄家的人,是折磨过我们的人,”所以高缮照把他们骗进来杀,骗到暮的面前杀。
黄家就是一群兢兢业业用昂贵血清和激素调节新陈代谢的老怪物。黄家的男人地位低贱,若族中诞生男子,入族谱时名字中要特意在姓氏之后带一个“子”字。例如,黄子鹤鸣。
正常这家伙应该叫黄鹤鸣。
“金毛,这家伙可是怂恿我对付你的幕后黑手,不现身痛快痛快吗?”
暮从善如流,掀开遮尘罩坐下,木马上那人看见他疯了似的想跑,脖子上的链子和笼子拴在一起无法挣脱。恐惧如阿米巴虫钻进他的大脑,绝不该再出现之人又活了!
“黄家的人都在异象里了吗?”
“我邀他们共长生,他们便蜂拥而入。你着急拔除这个异象吗,不着急我可以带你去看他们”,高缮照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痛快,他要这份痛快淋漓有人分享,要一个同样被折磨过的人懂他!
暮想了想,“我不想销毁哭瘿,不如保存这个异象,把他们永远困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你说好吗?”
“好啊!金毛,我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他们不是想长生吗,这就是长生啊!”高缮照挥起鞭子,瘦削的肩膀,纤细的手腕,无一不是悉心打造的细节。他用这副被人享乐的身子挥起他们作恶的武器打回去。
想把人留在异象里就得把他们变成异象的一部分,高缮照给他们喂了长生不老药。
“我给他们喂了树瘿,以后就长长久久地在这里做一片姐英树。”
高缮照抽累了也听烦了,走到暮面前:“给我亲一口。”
暮就知道,化蝶飞散:“我还不知道黄家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质和我一样,都是修修换换,她待遇比我好。如今模样是小女生呢。”
高缮照这副“无伤”身躯的诞生,黄家主有首功。
“她跑了吧?”
高缮照叹气,“活得久自然是少上当,不过她对长生的偏执常人无法理解,而且不止要长生还要年轻。她得了树瘿要拿出去研究,一口都未曾入喉。”
百岁家主又岂会被异象产物诱惑,得了树瘿立刻找出异象的办法,逃脱速度令人咂舌。高缮照自然是对付不了老妖精。
“金毛,你给我亲一口,我把P区也装进异象,那些一力促成我们如今模样的都永世不得超生!”
“你别啊,把他们都装进来,谁在地面管事”,暮不管他有多疯多狂多渴望,报仇也好,十倍百倍奉还也好,自己只看着。
“不过,十家的人,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不让任何人干涉你。在你没有报复完之前,我会一直看着。一步一步来,阻你之势必然土崩瓦解。”
高缮照双手拢住蓝色蝴蝶,蝶翼在掌心清扫带动微风,背后的木马摇晃声实在闹耳,高缮照转身给木马踹了,将人拎回笼子,拿水浇了痛快。
看空中人如狗舔,心中既畅快又隐隐作痛。
“金毛,你变心了,是看上我了吗?”
“哈哈,你比我不要脸。我只是来寻仇,取这人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