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和周穆王都曾寻过不死药。

吉尔伽美什带回神草最终因为恩启对死后世界的描述明白「大地的法则」放弃永生，成为贤明的君王。苏美尔人相信人是神造的，永生挑战神的法则，英雄王也被驯服。

周穆王是优秀的人族，令西王母魂牵梦绕，他骗走了不死药。穆王从没把西王母当神看，看中富婆的财产，妄图窃取获得更多时间能量的方法。他成功了，也失败了，方法他用不了。

您学过商，了解真正的财富密码一旦被掌握绝不可能轻易让别人得到。永生的办法当然有，吉尔伽美什那朵被蛇盗走的神草，穆王骗走的不死药，说到底「神」是一个富有的种族，长寿是神的标配，就像钱是富人的标配。

西王母是神族，神族排外，必须守卫种族的共同利益，被骗之后立刻修改了方法的使用密钥。她想睡男人，但是男人不止穆王一个，财产才是最重要的。穆王用尽一生也无法破解，愤懑而终。”

许负抚摸权限区的启动槽，观察身边少年的反应，继续诱惑道：“废土特区无法破译主神明离的基因编码……”

“我李暮里忠于自己的种族。”

废土特区无法破解「蝴蝶」的基因编码，但初代特区不一定，画家的U盘里说不定有神的人格程序！打开它，打开魔盒，利用002操控初代特区研究员的人格程序，解救「蝴蝶」，甚至超越主神的神权！

“不是每一只「蝴蝶」都能蛊惑002，特区向您臣服，近在咫尺的机会！旧神已故，新神诞生，为什么不呢？”

他就那么拒绝了！察觉到许负意图时毫不犹豫。

“诚如你所说，系统是不会错判的，002就是002。我不想神收回我的恩启。”

少年离开副操作台四处查看，许负靠着操作台凝望他。

“「莉莉斯」呢？”

“祂是神，一个拉特区同归于尽的理由。”

少年的计划已被许负堪破，他想用主神的名义去毁灭主神的遗产。拿到U盘交给林秋深，他知道怎么做。既然想换，为何不彻底？建立一个新的X特区。

“002行事谨慎，教院囿于程序，对于稳定的梦弧系统适配，对于废土地面却过分小心，畏手畏脚。

把U盘交给002，只会有一个程序化的分院产生。X特区有X特区存在的必要，主神的设计无比严谨。”

神相师的卦和李时珍的卦结果一致，废土还不能离开神，新神代替旧神，无名碑的预言正在实现。

难怪，六爻皆吉。

人类找不到的答案早已写好，到底谁在写？谁知道？

“蝴蝶，我们合作吧。”

“认清现实，我活一天，特区就臣服我一天，狂别狂到我面前”，少年阴冷，耳边似有短促、苦涩、生硬的，似深渊深处的尖利嘶喊，「蝴蝶」的苦难到此结束吧，「飞蛾」我带走，「蜜蜂」我也带走。

“若我死之前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处理特区，所有蜜蜂跟我一起走。”少年烦闷地走向电梯，额头与冰冷的金属涂层贴在一起，鼻下感到缓慢的濡湿。

摸一下，透白指尖一点扎眼的红。

许负果然跟预料中一样不好搞，特区神人一个接一个，只一个就得从头算。会结束的，已挥霍太多自身之力，流失太多生命之血，换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

抹掉血腥，少年重新整理思绪。

打开U盘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是梦弧系统最高级别权限，也就是说必须经由梦弧系统最高权限执行官同意。

特区想从少年这里钻漏洞，无形间特区与教院已势如水火。

另一个条件，是公司的认可。漫长等待中隐没在教院和特区之间，被下属们忘却的真正的Boss。和平需要三方维持，「931圣初教院」隐去的那个“1”——DT科技公司。

暗淡发霉的遗址内部只有电梯和照明正常运转，储能核心似乎在等着遗址重启。越往下层去电压越不稳定，这代特区遗址只有99层，少年要找的地方在弹指间就会错过的角落。

终端面板发出盈盈蓝光，脚下踏入水波，高度科技化的特区竟然也会漏水。少年忽然想起特区的位置不该是底层漏水，这里是地下两万米！

“许负，呵，”最先进来的只有她。

“该不会在水里放蛇？”

别吧。

许负身后的大屏启动大亮，遗址跟着发生震颤。黑暗中间冒出一个白点，由一个点延伸出四条线形成一个“X”符号，符号变成两根天文钟指针。画面平移，指针的一头对准另一个点。

屏幕变成一片空白，只剩一个黑点。黑点出现在一张建筑图纸中间，图纸上不同方向的辅助线集中经过那个点。

辅助线扭曲成螺旋状生成DNA螺旋链条，动态链条延伸变成两个手拿剪刀和圆规尺子的交尾女神像。两位女神将交尾处用尺子圆规测量，剪刀裁剪，回归一个“X”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