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的太着急了你信吗?”
“我信,”李时珍把鸟扔一边,“早你丫的不出来!”
玄牝的鸟头后知后觉的疼,“蝴蝶呢?”
“还蝴蝶,天塌了,”李时珍抓起玄牝的爪子囫囵一圈往上扔,“去吧,把002弄下来!”
执行者:什么遛鸟行为?
特区成员:有点丢人。
红皇后的权限区被三个高权限领域挤压,游轮顶层的人们伸长头看。红皇后本来就着急知道李暮里的情况,现在更是要提着裙子往领域内跳。狼人扎奇把红皇后从甲板扛走锁进房间,天阶降临就不是他们该干涉的事了。
红皇后趴在窗边仰望那个闪着金光的纯白国度,“这个百年都开两次天阶了。”
青鸟飞到领域外盘旋,天阶上的人形每往上走一步头发长一寸,每走一步长发白一分,直到他站在倒数第二个阶梯抬起头,纯金色的眼眸仰望三个天文钟表盘。
他向中间最繁复的那个表盘伸出手。
日期、太阳、月亮、星座,齿轮驱动的三个机械星盘镶嵌进入巍峨的白金钟楼。阿拉伯数字、罗马数字和古波西米亚数字标注着三种时间,表盘周围的哥特式人物象征着四宗罪,冷脸的十二门徒准点报时两两一组出现,钟楼外墙刻满俏皮的童话人物。
指向月亮的时针独自运转,指向太阳的指针却是缺失的。
在旧世界的中世纪,拥有天文钟是一座城市富有的象征,复杂精细的装置需要技术高超的钟表匠,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维护修理耗费无数金钱支撑它的运转。
白金钟楼是主神朗昭的城邦富有的象征,它交到林秋深手里时依旧正常运转,系统允许他拿走那根指着太阳的指针,赋予他新的名字:天阶序列002号。
传说只要天文钟停止运转,城邦就会面临灾难。无辜遇难的人灵魂会不由自主地回灾难当天看望,神为了让灵魂安息,赋予守卫者消除冲突与争端的力量:【似神】。
天使翼纹审判圣剑归位指向太阳运转的路径,比肩主神的权限回归,拨转日月行走过的轨迹,呼唤渴望安息的灵魂。
洁白如雪的羽翼从执行者背后张开释放温柔的白光,天阶上身穿主教袍的001与002侧身回望,属于神的白发树根般铺满长阶。
死神的沙漏逆转,执行者手中的长镰幻化圣剑,头戴灰帽的天使们手持真正的沃尔铂之剑在《安魂曲》中格杀一切。
伏羲八卦轮图碎裂,玄牝立刻收回河图洛书。血漪蛱蝶被轻柔的羽毛淹没,渺小的虫子仰望片刻星空再次长眠。
“我闻到了,时空穿越的味道。”
血色蝴蝶停在天文钟指针上扇动翅膀,林秋深似乎在虫子的惨叫声中听见蝴蝶的低语。一切都被圣光淹没,包括纯金色眼瞳中的一抹血红。
玄牝一声长鸣掉头冲向李暮里。
白茫茫,不见津涯,华美轻柔的羽毛与纷纷扬扬的大雪同时落下,这副场景像摔烂的相框,舍不得丢。
银瞳浅浅的,害怕那来自天堂的光太亮,想看清,眼睛却刺痛。
彳亍独行,孑然溺游。
太多回忆的地方是座深海牢笼,时间走走走,无论正着走还是逆着走,这个地方都如此拥挤。
身影重重,抬头是肃杀的天使与圣剑,能力、责任、担当塑造羽翼金身。
四周是废土众人望向他的眼神,担忧、鄙夷、崇拜、嫌恶、期盼、憎恨。
低头抚摸扑克牌,每一张,是Npc,虫子,记忆中的诸神。
思念好像是场病,致死未休。
“没有,一个都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的,陪他去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世界与我为敌。”
这个世界说需要他,世界说他是准备好的工具。工具就是要从一个手里换到另一个手里,所有的手都朝他伸过来。
天使挥剑的刹那,青鸟落爪瞬间,雪地上的人如顽石撞碎迸溅大蓝闪蝶。
“抓住他!”
特区成员与执行天使将蝶群包围,忽然斜飞出一张爬满裂痕的伏羲六十四卦图轮撞散包围圈。
“没完了是吧!”
李时珍不陪人做局,今天偏要魔障一回,赌他个以少胜多!
卸下太阳指针的天文钟停止神圣而悲切愤怒的吟唱,响起告别的钟声。
当——当——当——
悠长的钟鸣里源源不断的血漪蛱蝶从钟楼内部涌出,如秋日的枫林红叶汇入蓝闪蝶群中。大量的红蝴蝶稀释蓝闪蝶的密度,人们无从下手。
眼看着蝶群飞上天阶,又从天阶汇入红皇后游轮顶层花园。红皇后连忙提起裙摆跑向花园,金发人手中纸牌飞出诡异艳丽的飞蛾。
“辛苦你与主神周旋。”
主神,还是主神,都只在意主神。
“再见。”李暮里决绝地撕毁后羿那张契约牌退出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