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晗掉头钻进马车一直跑，甩掉被“爱情”蛊惑的珍珠少女们，看着远方的工厂烟囱狂奔。

【欢迎来到精品娃娃工厂，这里是带给人们快乐和幸福的产地。本厂只生产娃娃中的精品，进入生产车间请遵守员工守则。】

【娃娃必须按照客户订单生产，所有娃娃均有序列标签，若遇到没有标签的娃娃是不合格产品，请立即销毁。】

【所有娃娃均未配置发声装置，生产过程中听到任何叫喊请不要惊慌，不要离开工位，专心工作。】

【所有娃娃一经售出概不退换，一经出厂不得返修。】

【所有员工穿着白色工作服，员工不得佩戴装饰品。若遇到佩戴饰品者立刻回避，即使她是你的同事。】

【所有员工每天按时完成任务，不得私自偷带娃娃离开车间，本厂实行弹性工作制，员工不得拒绝工作。】

【珍珠是娃娃最珍贵的东西，二代娃娃从珍珠中诞生。不能生产珍珠的娃娃立刻销毁。】

「今日任务：取珠1000颗。」

旁边放着工具箱，钳子剪子之类的，一起运过来的等身娃娃摆在流水线上。

身边有几个茫然的玩家，是生面孔。能抵达54关也是摸透第二站世界观规则的人，游戏能力应该不错。李暮里推测他们是生活在系统里的用户，没认出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珍珠不在娃娃耳朵上，李暮里有个猜测，从工具箱拿剪刀出来。

双指摁压娃娃腹部摸到发硬的部分，用剪刀在等身娃娃小腹部划开一道缝，娃娃惨叫。

“啊——”娃娃惨叫，李暮里没有停手，双手抓着口子两侧将缝隙撕开。

“救救我！我好疼啊！”

瞬间流水线上惨叫连绵不绝，悲切的干嚎或低吟被唤醒，嘶哑尖利夹杂着切切低语。

“我的命好苦”、“要是能被疯帽子选中就好了”、“我不想被剖开肚子”“再生一个就好了”……细长镊子在伤口里翻找夹出一颗粉珍珠，李暮里屏气凝神重新缝好娃娃腹部，浇上愈合药剂才让那些声音淡了一些。

“娃娃没有发声装置，你做了什么？”

李暮里被其中一个玩家拉开，他们没经过源头工厂，直接到了精品加工厂。娃娃不是第一次开口说话，源头工厂的娃娃对李暮里说过“谢谢”。

“干活。”

生产线停运引来两名高帽保安，李暮里回到工位上继续划开娃娃剥出珍珠。高帽保安砍死两个玩家，其他人试了反抗，这里的高帽保安杀不死，攻击到他身上只有发出碰撞坚硬物体的“当啷”声，反过来又将一人砍成几块。

其他玩家立刻学着李暮里打开工具箱取珍珠。

“啊！”

这次不是娃娃的叫声，一位玩家面前的娃娃喷出一大摊红色液体。那名玩家脸色苍白，缓不过来神。

“把衣服脱下来！”

那位玩家的衣服多了一大片红色。

李暮里原本不想管，但末世战场给他留下的影响还在，是人他就想救。想学神不顾一切的慈悲，为整体利益牺牲个体，避免横生枝节尽快通关游戏破局。

但个体摆在眼前时，李暮里做不到。

生产线上只有他们几个，没有别的工作服。

“躺上去。”

玩家意识到没别的办法，此时不会有人把工作服换给他。爬上流水线躺下，李暮里下刀割开他的腹部，玩家的惨叫刺耳，额头冒出豆大的汗。

镊子夹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高帽保安愤愤放下刀离开。

李暮里松一口气将伤口缝合:“买道具恢复吧。”

“谢谢。”

李暮里埋头继续取珍珠，有玩家跟在高帽保安身后向外走，那名玩家尝试用隐身技能走出车间。保安在门口消失，玩家站在原地迈不动腿。

工人无法拒绝工作，没用的，必须完成今日任务才能下班。

娃娃就像蚌肉，身体里藏着珍珠，或多或少，晶莹饱满或干瘪开裂甚至碎成粉。

剖出一千颗珍珠遥遥无期。

“烦死了！”

玩家将剪刀扎进娃娃的身体，粗暴地剌开一道粗糙的口子放弃缝合疗愈，取出珍珠就将蚌肉丢弃。

“……”

被丢弃的娃娃叫声凄厉，几个人有样学样粗暴地取珍珠。

李暮里随手薅起一个玩家摁到流水线上夺过剪刀狠狠捅进腹部，“不想死就别那么对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