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靠海的土地上到处飞舞着吸血蚊虫,纠纷的祸端将在一场激烈、响亮、疼痛的冲突后湮灭。人们身上粘着擦不掉的蚊子血,心生嫌隙,最后反应过来是自己的鲜血,是自己喂出来的擦不掉的罪恶。
“002,你是不是早就想清洗六区?”
林秋深想把一切抹掉,又犹豫不决,不仅因为痕迹污秽不愿触及,也因为即使抹去,也仿佛一切仍在。他在A区这么干过,也只是一针镇痛剂,症结还会重新生长。
教院陷入泥泞不堪中,吃力地带着两腿血,抓挠着向前走。被蚊子叮过的伤口不肯结痂,泥潭里的蚂蟥趁机钻咬。
人总是冥顽不灵,自寻短见。
“莉莉斯,教院不能放任你冲击P区。”
林秋深总是割几刀烂肉,看新肉长出来,始终长不好。有时候发炎,有时候血痂底下蓄着脓,又不能把病人杀了。
有时候还会幻视被污血感染双手。
“我知道~,老油条有老油条的吃法,新生代没那么快上手处理事情。”不过是往沙丁鱼群里放两条鲶鱼,让沙丁鱼群鲜活罢了。
莉莉斯承诺不插手地面大局,只为个人应愿。
“晚饭吃什么?”
“我们去黄家会所吃。”
林秋深了然,他们又有行动。
“我的人什么时候还我?”
莉莉斯摸摸鼻头,“先借我用用。”
“什么用法?”
“我加钱,不亏待你的人。用法保密。”
林秋深看出他心虚,“我的人你说用就用,我们很熟吗?”林秋深跟莉莉斯不熟。
莉莉斯勾勾手,“爱人暂时还给你,人借我用用。”
“好商量,莉莉斯大人。”
李暮里扯掉眼纱,拆开绷带,深呼吸几口,“执行官大人,我回来了。”还是自己的样子用着舒服。
林秋深摘掉手套,搂着他压倒在沙发上,望着他的眼睛,“别紧张,我只想抱你一会儿。”说抱一会儿,林秋深却搂着他睡着了。
李暮里怀疑自己是阿贝贝,林秋深的阿贝贝。
……
“你为什么摸我?”李暮里在林秋深腰上抚摸。
“检查开关,放水里看会不会漏电。”检查后发现是一比一复制的真人,林秋深便知道他在附近活动。
“黄家真有胆量送你这份礼物?”
“你不也觉得不是他们干的。”
李暮里想不通,手上想找什么东西把玩有助于思考,“手给我。”林秋深伸手,李暮里玩他的手,“我倒忘了,黄家一直靠联姻壮大。”
“十家都有黄家的男人,他们窃取情报在会所里交易。”
李暮里在揉捏林秋深的手指,思绪飘到别处。
“杨文豆确有其人吗?许愿人说他是花家的失踪人口。”
林秋深调取今年的人口失踪案没有叫杨文豆的人,倒是十一年前花家报案说丢了一个叫杨文豆的孩子。
“十一年前,”十一年前系统虫疫大规模爆发,全体执行者疲于应战,地面秩序完全交由P区和A区。大街和堆区都由军人巡逻把守,“花家寻人的目的不简单。”
“许愿人也有问题。”
“不巧的是,这个愿是即墨诗牧许的。”
“杨文豆不是已经在你眼前了。”
李暮里迷的点就在这,即墨诗牧给他题干和结果让他去反推验证。这中间肯定有大事发生。
“有一件事,杨文豆能更名即墨诗牧没被发现说明十一年前他还没有注册梦弧ID。”
即墨诗牧是超意识人群,不需要设备辅助即可登录梦弧系统。也就是说,十二年前杨文豆都没有觉醒超意识,他和珍珠族男人一样没办法进入系统,处于被蒙蔽的状态。
十一年前发生了一件事让他觉醒了超意识——虫疫!
“那场虫疫是你带领执行者消退的。”
林秋深回忆起那场虫疫也是感到莫名其妙,虫母在「蝴蝶」的身体里待的好好的突然暴走,「蝴蝶」急剧虫化,虫化时间缩短到十分钟一次。那只「蝴蝶」平均十分钟死一回。
“还有什么发现?”
“我们从十一年前查起,从癸市入手情报,有个指向是F区黑市里一个叫郁米八(ID)的大叔。我们找到那个人的文玩铺子,大叔留下一个叫郁燃的年轻人告诉我们找去库鲁皮拉医院找他。”
林秋深还没听出这跟卖他自己有什么关系,“然后你把自己卖了。”
说到这个,李暮里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在大街上不会有我的鬼魂到处飘的错觉吗?”
“尤其按摩馆门口不戴喉结罩的站街小倌,颜色深浅不一的金黄发色,上半张脸蒙着各种颜色、各种材料的纱布,看得我眼都花了!”
李暮里刚来这边一直用复眼熟悉环境,打眼一瞧满大街“尸体”。自己死成了一件时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