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到二十五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敲响。
秘书走进门,弯腰在都铎·莫罗耳边说了什么。宋玉东看见都铎·莫罗眉峰微微上扬,半阖的眼里满是危险和兴奋。
接着,都铎·莫罗跟楚星烨说:“阿烨,你要抓的老鼠咬人了。”
楚星烨很轻回了句:“是吗……”
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久,宋玉东自觉接下来的话题不该自己听,便起身说道:“都铎先生、楚公子,我还有事没忙完,得先回去了。很抱歉招待不周,等会我安排助理带你们参观。”
“麻烦宋会长。”
楚星烨起身送客。
*
等人离开,秘书用手机连了随身投影。
白墙浮现微博界面,热搜前三挂着:#段辞柯点赞粉丝微博#、#盛修衍微博秒删#、#段辞柯金主#,好不热闹。
在都铎·莫罗的示意下,秘书点开第二个热搜,点进去是一个营销号发文。发文配了盛修衍的微博截图,截图内容是温泉山庄狗仔拍的段辞柯和楚星烨的照片。
原博已经被删了。
都铎·莫罗吹了个哨:“阿烨,你在洗手间怎么他了,能把他逼到同归于尽?”
楚星烨满脸无辜:“我亲我男朋友,难道要安慰情敌?”
不对,盛修衍算不上情敌。
充其量算……燕雀慕鸿鹄,不自量力。
绷带遮了楚星烨眼睛,都铎·莫罗看着楚星烨半张脸的占有欲饶有兴味。
“阿烨,你想怎么做,”他问,“盛修衍自爆的料,公关部拦截的时候已经散布全网了。这张照片没拍清你的脸,但是温泉山庄的背景很好认。网上认定了你是段辞柯金主,偏见已成。”
话刚落,休息间轻飘出一句:“公开就好了。”
“别胡闹。”都铎·莫罗收起了脸上的玩味。
他退了秘书,切回法语:“Les informations sur les membres de la f……“
希尔家族规定,所有家族成员信息都不能在网上公开,否则今天送楚星烨过来的就不是他,是楚泽。星途为什么需要执行总裁,楚泽为什么都是安排秘书露面,除了他二世祖享乐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家族的规定不能打破。
都铎·莫罗说:“Si l’oncle et la grand-mère savent que vous vous êtes exposé pour duan jianke, vous êtes perdu avec duan jianke.”
(如果让伯父伯母知道你为了段辞柯暴露自己,你跟段辞柯就完了)
都铎·莫罗语速不停地分析利害,从家族规定到段辞柯。
液晶屏幕里,比赛已经到了尾声,此时正放着段辞柯德编曲。曲谱用音协软件做成,导播连上UID编号就能播放。吉他欢快的旋律起调,往前奏走,曲调反而降下来,变成低沉的钢琴。
到了高潮,钢琴激昂,杂糅着吉他凄凄切切。
曲调以柔和的颤音结尾。
等尾音消散,主持人如梦初醒,采访道:“非常好听的一首旋律,只是我们这一个环节光有旋律可不够。段老师,想问一下您是怎么理解‘我’这个主题,又怎么在曲谱中体现的呢?”
观众席静默着,其他选手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听段辞柯回答。
楚星烨稍稍往前倾,撑着半个脑袋,看似随意,微勾的唇角却透着好奇。
屏幕响起答案:“对我来说,‘我’是‘我们’组成的。我遇见过的所有人,经历过的所有事,开心的低落的,喜欢我的讨厌我的,都组成了‘我们’,也组成了现在的‘我’……”
观众席稀拉着雪青色灯牌,像是误闯入星空的蝴蝶。
舞台中央的屏幕随着答案变换,从灯牌,到人……扫过E区后排,灯光一晃而过又惊然回来。
E区后排坐着[Futuristic]曾经的四个成员,尹哲为首,在镜头下拉下了口罩。
台下响起骚动。
段辞柯往观众席望去,看见屏幕时,答案倏尔停止。
尹哲朝镜头双手合十,交握在一块又分成一颗爱心。台下达到从未有过的疯狂。
关注《隐声》的观众80%都追过[Futuristic],甚至很多人是从段辞柯夺冠那年开始追的。她们见证过[Futuristic]的开始,陪伴过[Futuristic]的鼎盛,又经历了[Futuristic]的陨落。
双手合十,交握,再汇聚成心,是[Futuristic]送给粉丝的应援。
舞台屏幕一分为二,段辞柯在台中央做了一样的动作。在一浪接着一浪[Futuristic]的呼喊中,他深深鞠着躬:“感谢我遇见过的所有人,这就是‘我’这首曲子的意义。”
好像有那么一刻,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没有谩骂,没有舆论。
满天白灯中喊着两年前的名字——段辞柯。
主持人任由浪潮继续,直到导播提醒她才进入下一个问题,一个即兴的新问题:“我记得两年前你留下最后一条退圈微博从此销声匿迹,是什么让你决定再次参加《隐声》重回娱乐圈?”
台下的呐喊慢慢停止。
段辞柯看向镜头,眼神里光芒万千。
光芒穿过屏幕,带着清晰而坚定的回复:“因为,组成‘我’最重要的那片碎片,出现了。”
听见了吗楚星烨。
是你,让我看见最好的人间。
*
《隐声》十进三才到第二轮,热度已经全网第一。
第二轮结果已经宣布,段辞除了网络投票,其余两个渠道投票全部通过。但是网络投票通过率上涨到了47%,比第一轮涨了整整22%。
弹幕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谁出的题啊?段辞柯粉丝吧!专门给他走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