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人间橡树湾。
橡树湾VIP心脑科大楼二层活动区,电视里正放着娱乐新闻。主持人所在的背景正是橡树湾大门。
主持人:“距离星途娱乐新闻发布会已过去两周,橡树湾依旧拒绝采访。星途娱乐所谓的‘昏迷人员均已脱离危险’是否为迷惑大众的烟雾弹,又或者另有隐情……”
电视前零星坐着几个患者,偶尔抬个眼。
路过的护士对着电视充耳不闻,推着医用推车往电梯走去。
今日的心脑科下五层格外安静,几个护士推着车在走廊穿梭而过。而五层再上,所有心脑科的专家都凑在了一起。他们堵在三间相连的病房外,看着责任医生例行检查。
“血压、心率和体温正常”
“CT影像结果正常。”
“眼底无充血现象,正常。”
…
三间病房里,盛修衍、唐茵、和徐恒之正同步做着医生的指令。盛修衍病房内还站着一位身着刺绣衬衫的男子。
从两周前醒来到现在,三人还回不过神来。
他们记得从鬼门关出来后就到了橡树湾。
在橡树湾,唐茵看见新闻里正在播放星途娱乐前任总裁高霁的判决消息,除此之外,还有盛修衍被爆出来的潜规则以及剽窃新人歌曲、欺压新人,还有剽窃段辞柯歌曲的滚动信息。
一桩桩一件件,比当年段辞柯爆出来的黑料更多。
然后,唐茵因为新闻真实性跟徐恒之吵了起来,接着,他们便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到醒来之间,他们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例行检查结束,责任医生离开。
唐茵坐在床头,望了眼桌上手机。
手机明明亮亮闪着推送消息。
门外专家围上去窃窃私语地讨论,中文里夹着几道法语,还有英文和日文。
她听个大概,无外乎是对昏迷半个月的人忽然醒来表示惊奇。这样的讨论从他们醒来到现在,每天都在上演,仿佛要从他们几个人身上挖出几篇论文来。
另一边,沙川东郊楚泽庄园,段辞柯与他们截然相反,庄园格外安静。
两周过去,他的视力毫无恢复迹象。
开门声音响起,推车滚轮摩擦声向床边靠近。段辞柯按照流程伸出右手,任由护士换针。换针途中,他的脸被抬起,一双带着塑料手套的手撑着他的眼眶,又对同行的人说着法语。
法语、法语。
除了法语还是法语。
他们机械式的进来,机械式的出去,就好像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房间再次归于死寂,段辞柯长吁着气往后靠。
在地府热闹久了,衬得人间更加孤寂。
也不知道楚星烨怎么样了……
*
法国,希尔庄园。
一位穿着精致的妇人坐在床头,抬手探着床上人的额头,又从额头探到脖颈,最后轻轻落在眼睛上:“Bébé, il y a quelque chose d’inconfort à part une certaine douleur dans les yeux?”
(宝贝儿,除了眼睛有些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床上的人还没回答,妇人身后站着的男子开口:“Maman, les grands frères disent tous ye ok, ne soyez pas nerveux.”(妈,大哥都说阿烨没事,不用紧张啦。)
妇人恼了一眼:“ais-toi, je ne t’ai pas demandé de régler Mes Comptes.”(你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
男子悻悻摸着后脑勺。
床上的人轻笑,又因为扯动眼周神经“嘶”了一声。
妇人紧张站起来,招呼医生上前。
医生刚准备检查,床上的人挡回去,用中文说了句:“妈,我真的没事。哥也说了,我眼睛很正常,应该是昏迷太久后遗症,观察几天就好了。”
床上半靠着的,正是楚星烨。
坐在床头的是希尔家族主母楚婉婷,楚婉婷身后站着的是楚泽。
“那你饿不饿?”楚婉婷问。
“不饿。”楚星烨摇头,“妈,你去忙吧,我想跟阿泽哥聊聊天。”
“阿泽?”楚婉婷嫌弃地望向自己二儿子,一脸“你抢我关注”的模样。
楚泽看得直吞口水,保命般问楚星烨:“阿烨应该更想和妈聊天,对吧?”
楚星烨眨眨眼:“哥,我要跟你聊天。”
如果眼刀有形,楚泽应该被亲妈灭了。
不过楚星烨难得叫他哥,他还是很受用的,受用的结局就是有点飘。
楚泽骚包地抓着头顶碎毛,单手插兜孔雀开屏似的走到床边,嫌命大地对楚婉婷说:“妈,弟弟要跟我聊天,这唯一一张凳子——”
“站着聊。”
楚婉婷撂下一句冷漠的话,离开前,招手让人把那唯一一张凳子收走了。
楚泽:亲生的???
等楚婉婷走后,楚星烨又散了管家和佣人。
楚泽毫不客气坐在床边,开门见山道:“想问你那个小偶像?”
“纠正一下,我男朋友。”楚星烨说。
“哦,男朋——”楚泽念到一半猛地撑手逼近楚星烨,“男什么玩意?你再说一遍?!”
楚·好好学生·星烨一字一字重复:“男、朋、友。”
楚泽转头就朝外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