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猫猫头……
不要身体……
听到钱志轩如是和傅焉予说，沈落沉拼命甩动手上的铁链，试图制造出刺耳的声音。
打电话前，为了不让沈落沉插嘴，钱志轩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上了。见她如此挣扎，钱志轩皱了眉，抬手把铁链另一端拉下，沈落沉的手便被吊了上去。
挂了电话，钱志轩吊儿郎当地看着沈落沉，说道：“打个赌，你男朋友会不会为了救你，杀了你的猫？我觉得会，你觉得呢？”
沈落沉愤怒地瞪着他，发不出声音。
钱志轩上前，“啪”得一下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好痛。
但沈落沉顾不上痛，抬头就破口大骂：“你个疯子！变态！他不会的，他才不是你这种人！”
听到沈落沉这样说，钱志轩脸上表露出可怕的神情，有种歇斯底里的破防：“我哪种人？他哪种人？他就高贵？他富二代，他有钱，他不需要工作，他做公益，他是大网红，他最厉害咯！”
他从一旁捡起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小猫，举到沈落沉眼前，晃动着：“他救一只，我杀一只，我这是在维持生命的平衡。没有我这种人的衬托，哪有他出名的机会！你说呢？”
沈落沉死死盯着他，因为生气而瞳孔透亮，像猫一般的眼神倒是震慑住了钱志轩。
钱志轩见沈落沉如此，顿了两秒，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
刀光闪到了沈落沉的眼睛，她紧抿着唇线，心脏突突地跳动，胸口也在不断上下起伏。双手被控制住，她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却充满愤怒。
钱志轩右手拿着小刀，在沈落沉面前晃了一下：“沈医生应该给不少猫猫狗狗开膛破肚过吧？应该不晕血哦？”
说罢，对准小猫的脊背戳了下去，慢悠悠地从上到下，活生生地剥了皮。
刺鼻的血腥味涌来。
沈落沉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她几近崩溃，哭喊着不要。可她越是阻拦，钱志轩越是兴奋。仿佛在圣人面前大开杀戒的恶魔，他想要的，只是圣人的痛苦。
他把血肉模糊的一团，丢到了沈落沉脚下，蹭到了沈落沉的裤子，蓝色牛仔裤上留下了暗红色印迹。
沈落沉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哭到无力，她吊挂在铁链的手腕磨得生疼，洇出血痕。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抽泣着。
钱志轩蹲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那一滩，垂下了头。
沈落沉看不见他的神色，但是怒从悲中来，抬起脚用力踹中他的肩膀。
意外的踹踢使得钱志轩失去重心，向后跌坐，小刀也失手落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突然间他捂着脸哭了。
这又是什么套路，沈落沉看不懂，也不想懂。
钱志轩哭得惨惨戚戚，把眼镜取下，用沾满血渍的袖子抹了眼泪，重新戴上眼镜，他站了起来。
捡起拿把刀，他把刀身贴在沈落沉的脸颊上，拍了拍。
“我也会悲伤的。”他说，“但是沈医生，这个小猫，就是因为你而死。”
-
钱志轩出去已经有一阵子了。
沈落沉被关在板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开着。双手被吊起，愈发吃痛。脸颊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脚下是小猫的尸体，她每每低头，都不忍啜泣。
她也暗自使劲，试图挣脱铁链，均失败告终。毕竟这种铁链是用来锁大型犬的，以她的力气，挣脱不开才是正常。
板房除了一扇门外，四周还有些窗户，但是都被堆放的杂物堵死，哪怕她挣脱了，也没有办法逃脱。
只能等着。
目前看来，钱志轩并不想伤害她，或者说他并不打算从□□上伤害她，他想做的，其实是精神层面上的破坏和打击。
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就在他当着沈落沉的面，把越文文的猫活生生剥了皮的那一刻，他已经击溃了沈落沉的心理防线。
接下来，他便是想制造冲突。他想知道，傅焉予究竟会不会，为了救沈落沉，而杀死沈落沉的猫。如果傅焉予不照做，那么他便有“合理”的理由进一步伤害沈落沉。如果傅焉予照做了，那么傅焉予虐猫的消息就会被散播出去，曾经热心公益救助的伟岸形象将轰然倒塌。
此时，钱志轩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三脚架，架起一个相机。
“你这又是做什么。”沈落沉睨了他一眼。
钱志轩兴冲冲，对准沈落沉打开了相机，说：“拍视频啊，傅焉予不就爱发视频吗，我也帮他拍一个，标题我都想好了，‘感天动地百万公益网红为救女友杀猫割头！’，怎么样？”
沈落沉别过脸，不想面对镜头：“神经病。”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警笛声。
钱志轩斜眼看过去，不耐烦道：“都说了别报警，我反正是要自首的，这下搞麻烦了，我还得挟持人质。”
他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傅焉予打电话。
“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呢，都让你别报警了……你一个人进来，把猫头带进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女朋友……只给你五分钟。”
说罢，他回头，再次用胶带封上了沈落沉的嘴，然后躲到了沈落沉后方堆叠的铁板角落里。他还给自己辩解道：“你放心，不会杀你的，我就是吓吓他，我还想留条命……万一外面有狙击手呢。”
不过一分钟，门被敲响。
“直接推！”钱志轩喊着，“进来再锁门！”
门被推开，一个黑色塑料袋先出现在门缝中，紧跟着一只男人的手，手腕上有一条黑绳子，挂件是一只小狗。
沈落沉一眼认出来就是傅焉予的手。
果然傅焉予走了进来，听话地把门反锁上。
他看见眼前的情形，眉头皱了起来。
“你受伤了？”
他是指沈落沉脸上和裤子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