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这么怕我对你妹妹做什么？”“没有没有，”初允打着马虎眼，打算回房间收拾收拾行李，“快回去收拾收拾，夜里我来找你。”

*

晚些时候，初允刚把行李打好包——他倒是没拿多少衣服，行李里面全是钱。

就在他美滋滋打包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初允连忙把行李藏了起来。

开门一瞧，是兴致勃勃的沈瑶，她看见她哥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

“哥哥，我想与阿准一起走！”

“噗——”初允一口茶全喷到了桌子上，他被沈瑶的语出惊人吓得直咳嗽。

“你，哥哥，你你你，你慢点儿！”沈瑶拍着他的背，心里有些忐忑。

“坐下。”初允难得严肃了一次，把沈瑶喊坐下了。

“哥……”难得见他表情严肃，沈瑶也有点蔫劲。

初允叹了声气：“你是不是喜欢阿准？”

沈瑶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明显的吗……”

“阿瑶，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沈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少年俊朗的面庞，眼神稍显青涩，若有所思地说：“知道呀，不就是……看见他的时候特别开心，想与他长久的待在一起，想与他多说说话。”

“那是因为他长相十分出色，”初允道，“如果他一直是乞丐的那副打扮呢？你想一下，他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你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隐隐地臭味，你还会想与他待在一起？”

沈瑶顺着他的话往下想了想，打了个寒颤：“不，他不会变成那样的。”

“我再退一步，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吗？”初允又说，“假如，他是一只妖呢？”

沈瑶笑了起来：“哥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就是打个比喻，喜欢一个人确实很简单，或许是人品，又或是长相，可是爱不同。”初允又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

“你若是和他一起去游历江湖，说好听点是游历，说不好听点就是流浪，你再也没办法享受你现在的生活，没办法用上好的胭脂，没有好看的裙子，没有爹的庇护，你还愿意过那样漂泊的人生吗？”

沈瑶掐住了自己的裙摆，陷入了沉默。

哥哥好像说得很在理……若是离开了爹，离开了哥哥，阿准真的可以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生活吗？

“作为你哥，”初允乘胜追击道，“我自然是希望见到你好，我希望今后爱你的那个人，你爱的那个人，是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的，至少不能比现在差，你说对吗？”

现在的沈瑶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好劝得很。

“现在江湖上的妖越来越多了，我们三人勉强合力才把那只大妖收服，倘若你跟着阿准一起，要是他护不了你，他该多自责啊。”

“你也不想让他自责对不对？更何况他此行为了寻找父母，我们不能阻挡了别人的步伐。”

沈瑶渐渐将行李放了下来，有些颓废地看着哥哥：“好吧……是我太冲动了哥哥……”

初允终于松了口气，他安慰了一会儿沈瑶，原本想送她回去，但这不省心的妹妹又提起了另一茬——沈老爷的逼婚。

“哥哥，你是不是想通了？”

“……阿瑶，喜欢是不能强求的。”

“那哥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肖芷姐姐这般好……”

初允叹了叹气：“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嘴，回去睡觉吧。”

沈瑶撇了撇嘴，抱着行李离开了。

“等等，”初允望着少女稍显落寞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些不舍，“阿瑶，以后还会遇到更爱你的人的，放心吧。”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伴，年少的好友也渐渐淡去，工作后每天更是两点一线，现在突然有了亲人，终归是有些不舍的。

沈瑶回头勾唇一笑，梨涡显露，说话甜甜的，“知道啦，谢谢哥哥。”

离别即起，竟有些悲伤。

半夜，初允留下了一封书信，随着周准离开了。

*

是夜，星光璀璨，周准身上没有行李，走在前面轻松至极，马尾顺着他的步子微微晃动，初允跟在后面，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攻略这个整天喊打喊杀的人。

就这么神游着，周准带着他落宿在了一条溪边，一棵参天黄桷树之下。

初允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周准瞥了他一眼，嘲笑道：“我真不明白，九重天的太子居然这么废物。”

初允都无语了，这人不怼人是不是过不去了。

“我只是刚才鼻子痒了，”初允把行李垫在了脖子后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入睡，“歇着吧。”

周准坐在旁边生起了火，丝毫没有睡意，以至于他看不惯初允睡觉。

所以他一把抢过了初允的枕头，害得初允后脑勺直接撞上了木桩，给他疼得瞌睡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