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准答：“那只大妖。”

肖芷看了看周准，目光黯淡了些。

屋内，县令沉重的叹了一声气，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上面至今都残留着妖气。

他将那封信拆开，递给了初允。

信上是用血写下的几行字——

负心者，当诛杀，以民换之，咒永无宁梦。

落款为穆清竹。

“七日前，我便在房中见到了这封信，我一直以为是有故意拿我取乐，毕竟——”

“毕竟当年你以为他真的自杀了。”初允替他说了下去，“其实没有，当年他被那只修为不高的妖救下，两人合作修炼禁术，在二十年后修炼成功，成为了一体，妖力也直达六境。”

“谁？”县令往旁犀利地看去，没想到是从窗外溜进来的阿南。

“县令大人，”阿南讪讪一笑，“我也是刚来，没想到您在里面……”

县令叹了声气：“罢了，过来吧。”

阿南则走了过来，道：“其实，六境大妖，以我和沈栖的法力，想要用收妖阵炼化他，还不够。”

初允有些吃惊：“啊？那他——”

“别着急嘛，我也是准备用收妖阵大大削弱他的能力，再出手杀他个措手不及，”阿南说，“但事后我查看了，竟然……竟然真死了，连妖丹都干净了。”

“看来阿栖的法力近日来颇有提升。”阿南笑着夸赞道。

初允可不这么想……

县令道：“那那些死去的新郎是不是就没办法救回来了？”

阿南点头：“若是妖丹还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都怪我，”县令惆怅地望着初允，“他……可有说什么？”

初允便把自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转述给了县令大人。

房内陷入了一段沉默，县令愣了许久，才逐渐缓过神来。

“当年我什么都知道……可我没有办法……芷儿她娘家中势力太大，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是我负了他。”

烛火闪动，这一刻的县令，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离开了，背影落寞又悲凉。

屋外偷听的人没想到会偷听到这些内容，也悄然离开了，初允要休息，阿南离开了，沈府便恢复了属于黑夜中的安静。

其他人是真安静了，初允没闲着，他直接去了周准的房间。

房中早已熄了灯，少年闭着眼躺在床上。

初允抹黑进去，他没有点灯，而是淡定的倒了杯水，然后再淡定的送到了周准的床边。

送到嘴边的水终于让周准舍得睁开眼，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陪着笑脸的人。

“给我下毒了？”他不怀好意地瞥了眼初允递过来的水。

“怎么可能，”初允连忙陪笑说，“我怕你累着了，孝敬孝敬你老人家。”

老人家？

周准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初允笑了笑，好脾气地说：“妖丹是不是在你这里呀？”

周准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冷哼了一声：“如果没有我，就凭你们也敢用那风吹就散的收妖阵去炼化一只六境大妖？简直是笑话。”

“知道你厉害嘛，”初允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入了转世轮回，那想必你的妖力也会受到削减，这时候要是再融合那只六境的妖丹，对你来说可不是大补，恐怕还会对你有些……不太好的影响。”

见周准表情有所松动，初允便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你看啊，我们都是入了转世轮回的，那我们肯定是要行善积德，这样等到我们结束这段旅程后，我们的法力定会大大提升的。”

“你和我在这里说这么多，”周准冷漠地看着他，“不怕我？”

“怕你什么？你虽然是妖，但你长得挺帅的嘛，我怕啥啊，”初允大言不惭地说，“更何况，现在我们的命还是连在一起的，你又不可能杀了我，对吧。”

“……”周准无话可说，“你想要妖丹可以，把你所谓的这个什么命运绑定给我解了。”

初允眨了眨眼，试探道：“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周准嫌弃地说，“你话太多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吗？”

“等你把那玩意儿解了，我再问你也不迟。”

“不——不好吧，”初允说，“你要不还是现在问我吧，到时候再问的话，你杀我也更容易了……”

初允越说越小声，周准越看他越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