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航没有回答。
他俯身亲了亲程濯的耳朵,上下其手,愈发地肆无忌惮。
两人就这样抱作一团。
在凛冬的深夜里,他们相互吞.吐着彼此的气息。
肖宇航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那双饱含深情、又带几分怯意的眼睛。
那时的程濯是不是很希望自己能够留下来,陪他一起过新年?
开了这个头,肖宇航越想越多。
有些事他是在程濯离开以后才想通的。
譬如说,他曾借用“粉丝”的身份,偷偷关注过自己的私人账号。
起初,肖宇航并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直到那天的生日宴,程濯中途夺门而出。
他站在走廊尽头和程濯对峙,见识到了程濯指尖的烟,和眼底的泪。
那一瞬,盘桓在心头的疑云渐渐散开——
喜欢他的那些日子里,原来程濯真的是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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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助教给实验室在座的所有人发了一份新的排班表。
轮到程濯时,大伙儿不约而同地侧目去看,叽叽喳喳的声响顿时烟消云散。
玻璃门一侧打开,赵老的身影从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助教见人来了,随即叫了声程濯,把人往导师办公室领。
众人见此,纷纷做鸟兽状散开。
程濯收好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跟了出门。
站在办公室里,赵老捻了支雪茄,吩咐他坐。
“论文方向确定了吗。”他徐徐开口问:“有没有考虑过继续读博?”
程濯愣了愣,如实地摇了摇头回没有。
“没考虑过也没事。”赵老笑眯眯道,“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会提前规划,时间不等人。”
从办公室出来,程濯迎面就撞见了走廊里久等多时的学姐。
两人打过照面,程濯红着脸迟疑地走上前。
“那天你就这么走了?”漂亮学姐身穿实验服,气势咄咄地逼问他。
程濯自觉有愧,小声地道歉说,“洗护套装我买了的,送给你吧……就、就当抽中了,行么?”
学姐气得直翻白眼,怒而喝道:“程濯!你故意的是吧?!”
程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算了算了……”学姐挥挥手,双手叉腰又问::“对了,我爸找你说什么了?”
“你爸?”程濯冥思苦想,隐约记得漂亮学姐好像姓……赵?
气氛相当尴尬。
手机铃声在这个节骨眼上响起,如一场及时雨将他解救出来。
程濯抱歉地朝着人笑了笑,小跑着打开楼梯间的门,随即摁下通话键。
电话是程榆之打来的,不为别的事,只是过来通知他今年春节他打算留在云城陪他一起过。
刚打发走一桩麻烦,程濯头疼得厉害,揉着太阳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别啊,哥。”他说:“你我都走了,爸妈怎么办?”
程榆之一顿,语气犹疑地:“你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他只当弟弟又交了新的朋友,暗暗感叹这也太快了吧!
程濯哭笑不得地解释压根没那回事,让他千万别多想。
程榆之听罢松了口气,又说父母春节要去海南度假,要不然我给你收拾收拾房间,屋里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地摆着,在哪儿过不是过呢。
这回程濯没出声了,似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执行性。
程榆之又说,我把严爵也劝说下来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东北过冬吗?趁这机会,咱们仨好好热闹一回。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没什么不好的。
程濯心想,点了点头认可了哥哥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