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单手握着话筒,目光定格在玻璃窗里,渐渐陷入沉思。
两人“交往”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发出邀约。
那些埋藏在心底犹如杂草般疯长的情愫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是他先主动的,程濯思来想去,决定尊重内心。
尽管他明白,这通电话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和自己道一声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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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濯请了一下午的假,直接坐大巴回到海城。
又一次站在希尔顿酒店门口时,他恍然生出一丝今夕何夕的错觉。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高悬在夜空。
大城市的年味比云城浓烈许多,程濯坐着电梯上了楼,期间给肖宇航拨去电话。
不知道肖宇航在忙什么,电话也没接。
程濯沿着走廊站在那扇漆黑的木门前,深吸两口气,鼓足勇气叩响门板。
屋子里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
木门应声打开,肖宇航头发半干,裹着浴袍站在门里头笑。
“怎么才到?”他的眼底闪过狡黠,侧过身把路让了出来。
程濯低了低眉,看到对方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敞开,露出大片光洁的胸膛。
程濯没说话,就这样盯着他看了许久。
肖宇航的眼神直勾勾地擒住他,攥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进来。
大门重重合上。
他突然扣住程濯的肩膀,把人按在墙上,用力地吻了上去。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了,肖宇航泄愤似的抵开他的唇,力道很重,很凶。
程濯被吻得有点呼吸不过来,全身发软更是站都站不住,最后只能攀住他的肩膀,小声呜咽。
松开的一瞬,他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
程濯的脸蛋很红,眼睛里含着水汽,神情里带着几分委屈,不觉勾起人心底的邪.念。
对视不过半秒,他又主动凑过去,和肖宇航再次拥吻。
腰背被人紧紧搂住,肖宇航下手不知轻重,莹白的皮肤很快就印出几道淡淡的指痕。
情绪渐渐失控之际,他望着程濯那张招人的脸孔,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件事。
有一回自己为了尽兴,拿过床头的领带把程濯的手制住,腕部的红痕足足一周才消退。
肖宇航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加快速度。
最后又低头地吻住程濯的唇,在彼此的呼吸声中,结束了这场狂欢。
程濯趴在床上,吸了口气,扭头去看他。
这么冷的天,肖宇航身上却是汗津津的。
他垂着脑袋也在看程濯。
须臾又伸出一只手,把人搂到怀里。
“在想什么?”肖宇航问。
肖宇航不喜欢与人对视,总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容易泄露心事的事。
程濯没有立刻回答,额角抵住对方滚烫的胸膛,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有道理的,没道理的。
沉默了一会儿,才听他开口问——
“当初你是怎么想到一块儿陪我去云城的?”
肖宇航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问题。
肖宇航松开他的臂膀,从床上坐了起来:“别胡思乱想了。”
说毕拿了支烟点上,含糊不清地:“……刚才还没把你做累?”
程濯怔住,伸手勾了勾他露在被子上的小拇指。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小声表示:“可我就是很想知道啊……不能告诉我吗?”
带着撒娇语气的问话成功把肖宇航逗乐,微微皱起的眉间也随之舒展开了。
肖宇航吐了口烟,理所当然道:“不是说好的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他伸手拍了拍程濯的脸,好声好气地说:“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舍不得你啊!”
甜言蜜语总是很动听的。
程濯下意识地闭上眼,心里想的是:完了。
即便知道肖宇航是在刻意哄自己开心,他却还是愿意自欺欺人地相信他这一次、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