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从天才小画家变成会打人的画家。
西莫斜斜扫向谈飒:“确定是我教的?”
宁粟想起谈飒姐“一言不合”扔菜刀的想法,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谈飒笑眯眯道:“能文能武,不错。”
阿别的反抗让村长震惊,再听到谈飒等人旁若无人的大声逼逼,他生气了。
村长递了个眼神,王进高举双臂拍了三下,村落一盏接一盏亮起灯。
房门推开,数不清的村民沉着脸走过来。
站成一圈又一圈的圆,将位于圆心的几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离灿灿最近的女孩子就是刚刚哭的最凶的,见到这阵仗,她眼里蓄满泪。
“别哭,用这个。”灿灿掏出弹弓放到女孩手上:“对准老头的脑门。”
“不行,爸爸会打。”
灿灿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到双目喷火的高大男人:“他已经生气了。总要被打,不如被打之前,先揍几个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灿灿努力回忆西莫教她的俗语:“后下手……抖如筛糠!对,就像你现在这样。”
女孩握着弹弓,颤巍巍发射出一块射程0.5厘米的小石块。
灿灿收回弹弓,递给女孩一块石头:“你还是直接扔吧。”
村长目眦欲裂的盯着地上的石块。
石块离他很远,即使打在身上,也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他出离的愤怒,双目和鼻腔都在喷火。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他的权威,竟然被不足腰高的女娃娃嘲讽。
村长彻底失去耐心,大手去抓阿别。
他要按住这只不听话的小鸟,拔掉她的羽毛,剪掉她的尖嘴,折断——
“热情好客的村长竟然忍心对小孩出手。”谈飒拦住村长,眼神很冷:“听说你喜欢用藤条洗礼?行啊,我帮你。”
谈飒攥住村长手臂,用力一扭。
藤条脱落,在半空被谈飒稳稳接住,反手一抽。
破空声划破布衣,留下道道血痕。
村长瑟缩,怒气更甚:“我要杀了你!”
他猛地窜高几米,脸皮拉长,像个恐怖惊叫的鬼脸,直冲谈飒而去。
“原来你也怕疼啊。”谈飒反应极快躲过,后撤步拉开距离:“我以为你这种怪物没有痛觉神经,才会拿藤条向别人身上抽。”
村长的声音尖细嘶哑,像深夜飞过树林拉长鸣叫的怪鸟。
“放肆,放肆,你们不许走出大山!”
村民和二十五名游客沉默无声的攻击谈飒等人。
谈飒和西莫分别对上村长和王进,这两人速度快,武力高,最烦人的是打不死。他们会受伤,但是砍掉的肌体迅速重生,战局不断拉长。
卫明礼顶着数十疯狂攻击的村民,不慎受了伤。
“不许你们伤害大哥哥。”灿灿气得冒出泪花,张口大喊:“你们比恶龙还坏,我要打败你们!”
她拉开弹弓,也不管有没有击中目标,一股脑的攻击。
像把多年来的怨气,恐惧,等等许多负能量全部塞进石头,狠狠砸向让她痛苦的源头。
一对多,难免分身乏力。
几个村民鬼魅般绕过卫明礼,向灿灿发动攻击。
宁粟挡在灿灿和同龄几个小姑娘面前。
乐梧盯着村民手里带着尖刺的藤条,嘴唇微动。
周围忽地狂风大作,比刚刚更强,更烈。
这次篝火没有熄灭的征兆,反倒顺着狂风刮上天,席卷天地。
藤条在呼啸的风中断成两截。
游客们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纷纷停止动作,呆立原地。
灿灿愣愣的望向面前的女子:“姐姐?姐姐!”
她开心的扑过去,抱住许久不见的姐姐:“姐姐你去哪里啦?你好冰,回家后我用吹风机给你吹吹好不好。”
阿离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穿着玫红色拖地的布裙,头发高一截,低一截,是死前与众人搏斗的结果。
阿离伸手想摸摸妹妹的脸,又怕冰到她,缩回手:“你刚刚说,以后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灿灿抱着姐姐的胳膊,一字一句道:“我不要接受洗礼,不要留在大山,我要成为会讲故事会打人的画家。”
细细密密的红从后山蔓延到村落,游客空洞的眼角有晶莹闪烁。
阿离问:“你不怕会像传说中的圣女,下场凄惨,备受折磨吗?”
“宁粟和乐梧姐姐教我画画,她们说外面世界的色彩比画笔更缤纷。”
“明礼哥哥说,故事不只有一种结局。西莫哥哥说让我感到不舒服的人,就应该奋力去反击。”
灿灿语速不快,她在回忆这几日的经历,努力表达内心情感。
“谈飒姐姐带我走出吓人的仓库,她说外面的世界如何,我应该自己去看。”
灿灿踩在石凳,踮脚抹掉姐姐凉冰冰的泪:“姐姐,我们一起离开大山吧。”
随着灿灿话音落地,满地的红瞬间暴涨。
那是爬了许久都没爬出大山的无忧花。
她们回来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