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蹲在地上，一只手抻长了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则藏在脑后小鱼摆尾似的晃啊晃，小心翼翼地为即将炸毛的沈渊降火。

沈渊在炸毛，是余鱼的感觉。

但在苏政岳看来，沈渊已经不单纯是要炸毛了。

更像是要给这副本炸了。

远远坐着的巡楼老师原本还是翘着二郎腿，哈欠连天的靠着椅背计划熬鹰，没想到余鱼忽然蹦跶着出了队列，甚至表情喜气洋洋的，完全不用逼问就将苏晌的名字报了出来。

“你说是谁？”

巡楼老师眯着眼，整个人不再是之前的困极状态，反而换了个姿势，坐在离余鱼百米外的位置，遥遥审视他。

余鱼侧了侧身子，挡住身后沈渊刀人的目光，中气十足的回他:“苏晌。”

“哦？”

巡楼老师来了兴趣，眉峰一挑又问:“你确定？”

余鱼点头:“确定。”

余鱼注意到，巡楼老师似乎并不惊讶他说出苏晌的名字，甚至对这件事好像早有预料，心里有数。

在余鱼的猜想里，苏晌没有出现在纠察队伍里，且巡楼老师对于苏晌没有出现这件事并没有提及，证明巡楼老师大概率是知道苏晌出去这件事的。

但不管苏晌做什么，只要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在巡楼老师那里，他就有百分之一的可疑性。

余鱼要做的，就是让这百分之一扩张，最好只怀疑苏晌才好。

赌一把。

心思一转，余鱼鸭子蹲朝着巡楼老师的方向走了两步，“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他和我们都不大对付，问也问不出，拦也拦不住，反正看着是朝教学楼那边去了。”

按照苏晌之前拦着其他红袖章的行为，以及他多次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姿态，余鱼猜测，苏晌在这个本里拿的应该是个和老师们关系比较近的身份卡。

就巡楼老师的表现来看，他不在场，大概率也是去替老师们干什么事儿。

且，一定不会是什么能够放在台面上的事儿。

除此之外，他凌驾于其他红袖章的权利，大概也是老师赋予的。

这样一来，苏晌的人设就有点夹心饼干了。

一面是老师需要他帮忙处理烂事儿而导致的器重。

一面则是权利太高引起的其他红袖章的嫉妒。

在余鱼看来，苏晌的这个人设简直烂透了。

怎么看，这样一个与虎谋皮的夹心饼干都不是个长命的人设。

而余鱼在这个时候选择拉着苏晌共沉沦，看中的也是这一点。

余鱼:“反正他平时也没少欺负我们，我们也没必要替他瞒着啊。”

巡楼老师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后，问:“你清楚随便咬人的下场吗？”

余鱼:“怎么是随便咬人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而且他确实也没到场啊，难道不是他出去了没回来吗？”

巡楼老师:“......”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巡楼老师看着他又问:“那我换个问题问你。”

余鱼老实巴交:“那我可不知道能不能答上来。”

王烨:“老师问你什么你答就行了，废什么话？”

余鱼垂下头，勉强回了两个字:“行吧......”

巡楼老师起身，几步走到余鱼面前半蹲了下来，他先是看着面前的余鱼半晌，随后便被余鱼身后的沈渊吸引了注意力。

巡楼老师:“你和他是舍友？”

余鱼一愣，撅着屁股后退两步挡在沈渊面前，扯了个笑容道:“对，我们是舍友，但是他们没见着苏晌，就我见着了。”

巡楼老师:“为什么就你见到了？”

余鱼:“刘飞被人打了，他们当时都在照顾刘飞，我下楼接了点水才碰到的苏晌。”

“哦？”

巡楼老师半信半疑:“被谁打了？”

余鱼:“王烨。”

所有人的目光因为余鱼的话来回在几人之间跳转，王烨更是被他最后这句直接推到了舞台中央，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巡楼老师看着王烨，语气扬了半个调:“真的？”

王烨连忙摆手:“这......我......这......”

余鱼:“大家都看见了，我没说谎。”

这一点，余鱼确实没有撒谎。

当时走廊上那些观察的目光都快给他压力死了，他没撒谎，所以说这些的时候，余鱼甚至表情相当无辜，只是人挺胸抬头的，看着十分硬气。

那边王烨手忙脚乱的结巴着，这边巡楼老师看了一圈蹲在地上的学生们，显然，这些学生们也认可余鱼的话。

巡楼老师:“我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你。”

余鱼:“那怎么办？老师，我是真蹲不住了，要不你给我抓起来？等苏晌回来你问问他？”

巡楼老师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请求。

求他给他关起来？

这小东西有点意思。

巡楼老师看着余鱼，表情居然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像是按耐不住笑意一样的嘴角抖了抖，然后凑近捏着余鱼的下巴来回看了几遍。

巡楼老师:“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