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趟闹出的动静并不小。
但奇怪的是,当巡楼老师带着一众红袖章们挨个寝室盘问的时候,所有学生给出的回复却是出奇的一致:不知道啊......
无论是余鱼他们这边的男寝,还是孙月姐妹那头的女寝,几乎所有的学生在“是否有人晚上出去过”这个问题上的回答都很统一:不清楚,不知道。
余鱼记得,他们下楼的时候还碰到了几个学生打水回来,虽然没有干扰他们出去的动作,但也明确的提醒过他们:男寝守则第一条,9:00以后不准乱窜。
显然,那些学生对于他们出去是知情的。
但在巡楼老师的体罚下,抱头蹲在地上的学生们却统一只有一个回复:“不知道啊......”
所有人都以抱头的姿势蹲在走廊两侧,正对着余鱼蹲着的那个男生就是他们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几个学生之一,甚至出声提醒的就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撒谎?
巡楼老师显然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手里的戒尺在墙面上敲的邦邦响,红袖章们也在老师的威严下来回穿梭在学生队伍里,反反复复地威胁着抱头蹲着的学生们说出真相。
“快说,不说大家今天晚上都没得睡!”
巡楼老师并没有说话,红袖章们已经有了他们自己的行为模式,主动开始主动分拨盘问起了学生。
“奇怪......”
余鱼抱着头蹲在地上,抻长了脖子看了一圈,抬肘怼了怼沈渊:“那个小变态怎么没来?”
他那么爱凑热闹的一个人,况且这个热闹里还有沈渊,怎么这会儿倒是见不着人了?
与所有学生姿势不同,沈渊只是双手揣兜坐在了地上,脸上还是那副面瘫的样子,眼睛倒是一直盯着余鱼对面的学生,仿佛要给人盯出个洞。
余鱼见他没反应,挪了两步凑到他边上:“你说,那个小变态会不会去查什么东西了?但不对啊,这会儿巡楼老师满楼查人,他要是不在,可不得被抓个现行?”
但显然,巡楼老师压根没有要查苏晌的意思,甚至提都没提苏晌。
更奇怪了......
沈渊:“嗯......”
见沈渊只嗯不说话,余鱼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看对面的学生,于是他问:“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沈渊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嗯。”
“咱们下楼的时候没有宿管看门,遇见的就他们几个,但是你看看......”
余鱼仰着头,目光扫了一圈最终又回到面前的学生身上:“居然没有一个人说看到咱们出去过。”
苏政岳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小声参与了进来:“但也不好说,毕竟咱们之前他们也出去打水了,后面也说不好有没有人再出去,也可能是不想误伤。”
余鱼:“但老师问的是今晚谁看到有人出去了......”
也就是说,巡楼老师要知道的是今晚谁出去了,而不是谁9:00以后还没回来。
余鱼他们回寝虽然晚了,但靠着道具倒是能够做到没人发现,可出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着要隐藏自己,所以出去的这一下,看到他们的人并不算少。
巡楼老师的体罚不算轻,又是抱头蹲,又是要问一晚上的,余鱼甚至觉得有人出卖他们也是正常的,毕竟祸是他们闯的,没有其他人替他们共同背锅的理由。
但这些学生们似乎压根没有要将他们推出去保平安的意思,反而口径相当统一,很像是在替他们......打掩护?
打掩护?
余鱼看了看蹲在自己对面的那名学生。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保守估计也就是个十三四岁。大概是学校要求,他和大部分男生一样都剃了个毛寸,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和营养不良,往哪儿一蹲都打哆嗦,余鱼甚至担心他这么蹲一晚上会不会晕死过去。
除此之外,这个小孩的抗压能力应该也很差,不然不会在红袖章呵斥别人的时候,他倒是被吓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马上要碎掉了一样。
余鱼看着他,很诚恳地小声建议他:“其实你就算说了,也没人会怪你。”
走廊并不宽,余鱼将声音压的很低,只有离他最近的几个人能够听到。
刘飞和苏政岳在他左侧,沈渊在他右侧,四个人听到余鱼的话后,都抬头看向了那个男孩。
男孩:“......”
男孩低着头,眼珠子飞速转动看了一下四周,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被旁边的男生推了一把:“胡成!敢说你就死定了!”
余鱼:“原来你叫胡成啊......”
现在已经是晚上10:00左右了,学生们都是被巡楼老师临时拉起来盘问的,大部分都没带校牌,余鱼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对面那个蹲着的那个男孩叫胡成。
胡成明显胆小,被人一斥就吓得哆嗦,本能的将头垂的更低了,画面看起来很像一直鸵鸟将头埋在了沙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