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的哀嚎声徘徊在空荡的宿舍楼间。
沈渊什么也没说,只抬头看了看挂在树上打摆子的刘飞,随即转身,朝着几人来时的方向去了。
余鱼:“......干嘛去?”
代替回答,沈渊却只是留给了苏晌一句:“我劝你不要动任何不该动的心思。”
苏晌:“......”
几分钟后,余鱼看见,黑暗里,沈渊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慢悠悠地溜达回来了。
直到走近,他才得以看清沈渊手里提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卧槽?
余鱼愣了愣,定睛看向沈渊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根不过臂长的树枝,下方被沈渊挂着一只刚从怪物身上砍下来的残肢,此刻仍在滴答着流脓似的血汤。
仿佛不甘心似的,那残肢居然还十分不要命地朝着沈渊张牙舞爪。
......真是要了命了!
这人居然专门回头砍了个NPC回来钓NPC?
一想到那个NPC还是自己前同事,余鱼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上天灵盖。
沈渊提着拼命挣扎的断手缓缓走向余鱼,表情与平时无异。只在看到余鱼脸上惊悚的表情后,稍显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余鱼:......大哥,你要不正常点吧,我有点害怕了。
苏晌倒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沈渊恐怖行径的欣赏,甚至乐呵呵地弯下腰,歪头朝着还在挣扎的残肢吹了个口哨:“小东西,真幸福啊,能被他砍~”
余鱼:......你小子别是个抖M吧!
一旁的刘飞已经喊的嗓子都劈叉了,就连那双腿都纯是靠本能,借着夜晚的凉风在有节奏地打摆子。
天台上的苏政岳握着传声筒的那只手已然汗涔涔,但他依然不敢轻易催促沈渊。
他急,刘飞比他还急。
原本看着沈渊来了,刘飞还以为自己能够立马摆脱被这群NPC当成餐前甜点的命运。结果沈渊却只是领着余鱼和那个死小孩儿站在远处看热闹似的看了半天,没几分钟,甚至还掉头就走了。
刘飞的心是一寸寸的凉下去的,就在快凉透的时候,又见沈渊从一片漆黑里走了回来。
塌了的天又奇迹般的撑了起来。
“沈哥......”
“沈哥......救救我!”
很显然,刘飞一身好体力已然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嘶吼战中败下阵来,这会儿完全是个被掏空了的状态,就连这两声救命也几乎是气若游丝的哼唧声,要不是余鱼和沈渊的耳力本就好,怕是听不到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苏晌耸耸肩,一边逗弄着被沈渊提溜着的残肢,一边问他:“你确定要和这些...老弱病残组队?”
除了沈渊以外的所有人:......
苏政岳:......老?
余鱼:......弱?
刘飞:......谁病谁残?
见沈渊没回答,苏晌调转话头,笑眯眯看向余鱼:“你确定你们配和他组队?”
余鱼被这话噎的一哽,嘴比脑子先行一步道:“配不配也是他说的算,你在这里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
沈渊闻言,微微侧目看向余鱼。
余鱼能够感受到沈渊的目光就停留在自己脸上,然而此刻的他却并不敢看直视那道目光,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只是将眼光一转,锁在了刘飞身上,忙说:“他快撑不住了,我们走吧。”
正如余鱼所言,实验体宿舍楼的NPC属于声敏怪物,对于声音相当敏感。
而研究员宿舍楼这边的NPC,目前已知的只有:他们并非声敏怪物。
离刘飞越近,他脚下怪物的低吼声便越清晰,沈渊手里提着的断肢扭动的便越剧烈。
直到几人距离刘飞约几十米时,原还死死盯着刘飞的怪物们此刻却齐齐调转方向,一齐望向了沈渊几人的位置。
该说不说的是,被这样上百号的行尸走肉集体瞪着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
更何况那一具具烧焦的躯体上顶着的还是一颗只有一双窟窿眼的头颅,纵然这些也算得上是余鱼的前同事,他仍不免捂着口鼻,本能地向后撤了两步。
苏晌:“你在怕什么?这些不都是你曾经的队友吗?”
余鱼:“......”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这些丑的千奇百怪NPC其中的一员,但这话说的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苏政岳趴在天台上,仔细观察着刘飞的状态。
很显然,不管身体还是心里,刘飞都已经到了极限。
苏政岳:“他撑不住了。”
苏政岳有些急了,虽然刘飞平时是蠢了一些,但他还不想看着刘飞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