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真乖。”
看到医生对她笑,岁岁下意识也朝她露出红红的牙龈。
然后,下一秒就凝固在了小小人儿的脸蛋上。
她转着头看了看抱住她的许期,又转头看看微笑着看着她的女医生,张开嘴。
林也早有预料的看着岁岁张开的嘴巴渐渐形成一个圆,隔了好几秒后圆圆的嘴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哇啊。”她闭着眼睛,太阳穴青色的血管随着她的哭声一跳一跳的,殷红的小舌头不断的颤抖。
在许期看过来时,林也赶紧双手捂住脸。
“嚯,这哭声可真有劲。”
帘子外的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我就说吧,没有哪个娃能从帘子里笑着出来。”
被许期抱着出来时,岁岁还在哭着。大有一种哭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走出疫苗接种室后,许期很快就知道了林也为什么临时换她抱岁岁的原因了。
岁岁自从帘子里出来后,就怎么也不肯让许期抱了,一个劲在怀里动来动去,扭着身子。
只要许期和她说话,就哭对我更大声。
许期还想挽回点她心里自己的形象,奈何孟无虞小朋友哭的小模样可怜的紧。
许期最后无法,只好妥协把人还给人家妈妈。
岁岁一被林也抱在怀里,哭声倒是小了,就是还有哭泣过后抽噎的余韵。
小嘴还一瘪一瘪的,看了看林也又转头看了看许期。
林也像迅速接受到她的信号一样,哄道:“小姨坏是吗?妈妈帮宝贝打小姨。”
林也装样子打了几下许期后岁岁才把把小脑袋趴在林也的颈窝,一抽一抽着身子。
许期被这母女娘气笑了,她指着林也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可是她的小姨啊,你陷害我!”
这时候林也除了撒娇就还是撒娇,她抱着岁岁像小猫一样蹭蹭了许期,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难道你要让她记恨我这个亲妈嘛。”
许期总算知道理了,估计前几次和孟梁崮来,肯定也是孟梁崮遭人恨。
许期第一次和孟梁崮产生了共鸣。
“其实第二次我都轮到我抱了,谁知第一次她爹抱她的时候,那家伙可是记恨了整整一个下午啊。”
林也怀疑要不是婴儿记忆短,她能记恨整整一天。
听到她说,许期心死了,她跑到岁岁面前,岁岁就伸手挠开她。
要知道岁岁一直是乖宝宝,其他婴儿的那种抓头发行为一次都没在她身上出现过。
今天的这个行为第一次出现在了岁岁身上,第一个受害人还是许期。
许期悔不当初,早知道让孟梁崮请假好了。
最后以林也答应给许期做一星期零食为代价勉强安抚住了崩溃的小姨。
……
疫苗接种室和妇产科是同一层是以,两人抱着孩子走出来后,就看到了在宣传栏围着的孕产妇及家属。
“你看看人家孟团不仅拿的了枪,笔杆子也能拿的起。”一位军嫂孕妇挺着肚子指着宣传栏的书对另一旁穿军装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不如人也不含糊,直接认,“你说这,人孟团正经国防大学出来的,别说出书,就连军事家伙都能研究,你不服不行。”
孟梁崮编了本育儿经的事许期知道,但就是一直没读过,这会子她成功被这两夫妻点起了好奇心。
什么玩意,全是夸孟梁崮的,她都怀疑这些人都是姓孟的帮手,专门雇来夸他的。
许期挤进人群,本想拿本来看看,没想到全被抢光了,无奈她只能和另一个孕妇合看,索性那孕妇也好脾气,同意她先看。
许期草草翻了几页,仅仅只是几片插图,几行专业的字,许期就能感受到作者对孩子对妻子满满的爱。
她有些受不住的拉着林也的手走出医院。
想起了自己和林也的相遇,新北市,公园她一直一个人忧郁的一座就是一整天。
也许是觉得她漂亮或者有故事,许期开始每天都在她待的公园吹着口风琴。
陪伴着她读过一个又一个孤独死寂的时光。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活命她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别人都说他好,但只有她清楚的知道她为了生命放弃了自己的自由。
所以,林野一直沉浸于自己这个不坚定中,她曾经不止一次说,她背叛了她最爱的文学,背叛了她从小读的仁义礼智信,甚至是文人心中最可贵的自由。
她说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所以选择了在婚姻中流放了自己。
后来他们相爱了,隐秘的快乐着,她讲自己试做来拯救她的耶稣。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时代无论是耶稣还是《自由与爱情》都是不被提及的东西,就像她们的爱,永远只能绽放在黑夜,归寂于白昼。
但就在刚刚,就在她窥探完她丈夫对她的爱后,许期才彻底明白,也许她们曾经的那些都是错的,或许林也不愿意接受孟梁崮只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会爱上他,这样无疑再一次将她钉在背叛“文学”的耻辱柱上。
所以林野才会选择流放,事实证明当她开始接触这个男人不也是在慢慢的爱上他吗!
许期痛苦的看着林也,她不想将两人的那些美好归结为不成熟,或者只是消遣,但现实好像每次都在提醒她。
她就是她的消遣。
就连之前在自行车上时她也说是“爱的压抑”。
许期瞬间恨自己,恨自己如此卑微,直到现在依然做不到怪罪她。
因为那段有她在的日子,她真的很快乐。
“时安,是不是和我当朋友比当情人会令你更开心。”
林也意识到了,这一次许期或许真的要放手了。
她毫不犹豫的说:“好!”
“好,那我们就当一辈子好朋友!”
这一次我不打算在等你了,林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