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有些许介意,于是二姐最后决定不要倪嘉树了,倪嘉树见状,立刻抓紧时间摸了一把泪,低声说了句得罪,靠到了祝桐身上,哭哭啼啼地说了一句,“夫人。”
祝桐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表情了,便赶忙低下头,作搂住他的姿态,道:“嗯,没事了。”
大姐神色复杂地看过去,欲言又止道:“姐们,这你也......”
倪嘉树道:“夫人赎回了我的卖身契,我要跟夫人一辈子的。”
祝桐对她微微点头,“内人让您见笑了。”
三姐凑过去跟二姐窃窃私语,“他长得一般啊,这也太有手段了,简直是狐狸精。”
二姐不屑道:“估计也就混了个妾。”
三姐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不干不净的难道还能当正房,也就是这个姐们能忍,这要是放在我们村里,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不知廉耻。”
谢妄敏锐地捕捉到“浸猪笼”这几个字,这已经被反复提及了,大概率是关键线索,系统口中要让他们救的那个ta,说不定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
他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线索,忽然听到大姐发话道:“你,跟我,但是不拜堂,先在我那里住着,姐妹没有意见吧?”
祝桐能说什么,对方的压迫感太强,她跟谢妄素不相识,没有拼命保人的必要,“请便。”
谢妄挑眉,这是心中忌惮他刚刚说的克妻,又想要得到他,所以一番犹豫之下,最后选择将他囚禁在自己家里,就算暂时得不到,也不能让他逃。
乐正平担心地朝他看过去,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妄一个眼神看过去,只能闭上了嘴。
这样的安排就挺好的。
于是晚上,大家便各自跟着各自的“夫人”回去,祝桐、倪嘉树、乐正平一间房,苗逸、符正一间房,牧荷、卜天翰一间房,韩芷、何景熙一间房,而谢妄则被关到了大姐家中的后院里,跟大姐的不知道哪个妾住在一起。
夜幕降临,周遭的一切都慢慢陷入沉睡。
谢妄估摸着这已经八、九点了,才有人过来粗鲁地踢开房门,跟喂狗一样,把盛着剩饭剩菜的脏兮兮铁饭盆随意往地上一扔,激起一层尘土来,而这尘土在空中漫游一圈,最后悉数落到这饭盆上。
“吃饭了!”来人粗犷地喊了一声。
从谢妄进来开始,一直在床上睡觉的,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一听到这句话,挺着大肚子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时候谢妄才看清,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随后男人像是有人跟他抢夺一样,三两下窜到饭盆处,没有筷子,就直接抓着碗低头扒饭,吃的很快,同时还警惕地看着谢妄,怕他冲上来跟他抢吃的,像个牲畜。
谢妄对这盆东西并没有什么想法,相反,他对这个男人更感兴趣,坐到跛脚的矮凳子上,将手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叩着,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男人已经毫无尊严,将饭盆中最后一点饭吃干抹净,才抬起头来回答他的问题,“我不是被关着,我迟早会出去的,迟早会出去的。”
他说着,低头抚上自己的肚子,神情恍惚,低语道:“等我生出女孩,生出女孩,我就可以上桌吃饭了。”
谢妄点头,“哦,那你身上这些伤,怎么来的?”
男人闻言,迅速将破烂的袖子拉下来蔽体,将饭盆子往地上一丢,往后退道:“没有啊,没有啊,哪里有伤口,大姐她很爱我的,她从来不会打我。”
谢妄不再继续追问,“那你知道,这村子里,谁要被拉去浸猪笼吗?”
男人拼命摇头,似乎是抗拒某些记忆,跪在地上,朝着空中某个地方拼命磕头,“不不不,我不要被拉去浸猪笼,我会听话的,我会听话的。”
谢妄蹙眉,起身走过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今天的读心术还没用。可是还没等他碰到对方的手腕,就见到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片锐瓷片,看花纹,应该是从瓷碗上弄下来的。
男人一反对之前的常态,猛地抓起碎瓷片往他这边刺去可奇怪的是,力气很大,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那般孤注一掷。
不过奇怪的是,男人看起来并不是想要取他的性命,因为他对准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大动脉,而是脸,他想要划伤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