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经那老者这一番提醒,众人了悟,相视着怪笑,随后贪婪的神色变扫落一旁。
有一个蠢蠢欲动的散修眼中透出奸邪的光,一步步上前,话说那安阳洛家的前家主也真是无用,养出了个白眼狼,道反天罡,跟个外人里应外合,害的他们整个窝点被端,还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屁仙尊围杀了三月。
如今,他们这些人早受够了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有了荤腥,哪怕是点肉沫子也是不择手段往上凑。
哪管那荒郊野岭,还是什么魔窟洞坑?
这世上披着人皮的恶魔多了去,许星河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即使在重伤中药昏睡中,但身前传来的那种腥气还是叫他几欲作呕。
许星河在迷惑中是听到眼前那些话的,而令他更加绝望的是那一群散修见了有个出头鸟,于是纷纷上前,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忒!怎么这天下便宜要你小子占了第一个?”
“就是就是,自打安阳那一朝,大家伙几个谁不是憋了个把月?”
“是啊。”还有一道不男不女的人妖声音传过来。
但那些嘈杂却又都在下一刻突然静止,许星河几乎都做好自爆丹田的准备,却忽觉脸上一热,似乎被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
再然后,便是一片寂静后更加喧哗的叫嚷。
那个率先对许星河伸出手的散修右臂忽然被人齐根斩断,是一个凭空变出的水刃,让那散修在一瞬间怔愣原地。
反应过来后大概是疼痛来袭,于是乎,他终于躺倒在地,抱着自己又右肩上新多出来的横截面鬼哭狼嚎。
“谁!”
见此一幕的洞中众人其其惊呆了,尤其是先前那位听着智慧的老者,拿出他的木杖,直直指向洞外的穴口。
那不男不女的声音紧随其后,“藏头露尾,鼠辈所为!”
于是,沈程泠疑惑了,他站在洞口外面,直向前半步,逆光就打在了他的侧脸,他单手撑在石壁上,微微抬起了眼皮提问:“鼠辈?敢问在下有诸位形迹可疑吗?”
说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其实沈程泠更想评价一句,漏网之鱼,原来在这。
“你是……那个白眼狼的姘头!”
终于有人眯眼认出沈程泠,只是说出来的话语却不叫沈程泠满意。
其实人和禽兽的区别真的特别大,人做一点违心的事情,夜半都怕鬼敲门,可禽兽呢?他们做事可就理所当然了很多。
所以对这种人动手,沈程泠没有半点犹豫的。
渡劫期的时候,沈程泠手中无剑胜有剑,冰棱打起,在整个山洞如同雨点般般落下,沈程泠手中含冰,一掌打在地下,就千万条由寒冰做的银白锁链拔地而起,直直贯穿无数人的心脏。
灵剑峰的凝水决传到他这一代,竟然比剑谱还要厉害三分。
于是洞中下雨了,但同伴的血水滴落在剩余的几个散修面上时,那老者都丢了手中木杖,双手双腿并用的向后退行。
然后意识到什么,立即起身匍匐在地,将脑袋磕的砰砰作响。
嘴里高喊着一句“仙长饶命。”而他身后一些已经吓到尿裤子的散修竟是连有样学样的求饶都已做不到。
天呐,他们在心头唾骂,安阳那个据点究竟惹了个什么模样的煞神?
可沈程泠对此却是目光不移,从出现的那刻起,他知道自己心软,也知道眼前这群漏网之鱼的出现就注定了他会重新犹豫。
那或许是天道再为难一个真正的人吧,天道就赌沈程泠是个有良心的人,于是他赢了,沈程泠输了个彻底。
他缓步上前抱走了半昏在角落的少年,几步走出洞穴,当那日的又一缕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洞中的畜牲以为自己真的捡回一命。
却不料就在沈程泠离开的刹那,当他们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时。
地上,那些曾经与他们一起作恶的畜牲血再度凝聚成刀刃,几乎在霎时,万箭穿心。
将那群人炸成了血雾。
沈程泠离开那里时并没有回头,人有重来的机会,但畜牲不配。
自秘境而后,洛家的事情,沈程泠从未有一刻忘怀。
其实比之天道的不是人,沈程泠更加痛恨那种人心,分明是同样的物种,可就因为有利可图,于是他们伤害起比他们弱小的生灵时就可以那样的理所当然。
如果说这世上弱肉强食是法则,那么愚弄戏耍甚至强逼威压那可就是人性的高下了。
只是……沈程泠在落地的时候低头感叹自己一时冲动下救人,却不想就在他垂眸的刹那,瞧见怀中浑身染血的少年睁眼。
在许星河的视线上移的时候,沈程泠的浑身僵硬,但谁料,下一刻许星河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庞,然后才哑着嗓音,虚弱开口,“是你,救了我吗?”
奇怪,在沈程泠发现许星河看不见的那瞬间,他瞧见了,因为强行压下药效,而暂时性失明的徒弟。
沈程泠抿唇,许星河眼前剩下了一片白雾以及,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