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程泠回头,以为不经意,实际上拔高了音量力求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我不清楚呀,光穿过它后就不见了,不过诸位仙长。”沈程泠反手就拉过了许星河说事:“这位仙长不是说地缚灵原本就很好处理?”
所以客栈内部的动乱就麻烦各位了。
静默的气氛只微微闪过一刹,甚至令人难以察觉,直到原本早就想跑出客栈的众人听闻消息又默默回退。
“修行之人,除魔卫道。”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那么一句,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反身。
霎时又变了一种说法:“花前辈,即是同道,今日之事遇见了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不错,妖孽胆敢陷害他人!还不速速吃我一剑!”
陆霜华眨巴着眼睛,呆在了原地:“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一点都不羞愧自己坑了底下这群修士的沈程泠回头,看陆霜华和许星河两个都不太聪明的模样,显然被旁人都变脸惊呆了,这才叫沈程泠不得不感叹,师门的智力很平均。
“没见过?很稀奇?”
陆霜华点头,面上都要写着他们怎么能这样的义愤填膺,然后,沈程泠一脚踩在了许星河的鞋面上,让对方差点疼的原地飞起。
刚要开口,就瞧见沈程泠看他那一眼,还看呢?笑问:“怎么,你也觉得特有意思,很稀奇?”
怎么带师妹的?怎么当师兄的?
许星河缩回了脖子,看沈程泠越过他拍陆霜华要师妹快走的背影。
奇了怪了,明明他是笑着问的,明明沈程泠现在只是他的前任师尊,也明明,对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修为,许星河疑惑挠了挠后颈,可他怎么觉得沈程泠身上有威压?
被他欺负久了!许星河抱了抱自己,脑中灵光一闪,是那七年!由此可得,沈程泠此人简直……他简直了!
灵物残留,他们冲回身后的屋子,眼见陆霜华率先跳窗而出,许星河一脚踏上窗框召出本命灵剑朝后伸手。
却疑惑,沈程泠并没有很快跟上,相反,却是停在原地,回头找了一圈,终于在四面墙角找到一钝器,快走到他们先前藏身的那面铜镜之前扬手。
随着砰的一声响,铜镜碎裂,许星河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沈程泠俯身,用先前他给自己的符箓将这一地狼藉收起,等做完这一切后起身后退,原本强忍着没有展现出的后怕在此时此刻才真的涌现出来。
许星河见状,眯了眯眼眸,终于错愕成讶然,于是,他朝着沈程泠伸手:“过来。”
……
御剑飞在空中,离天上的月亮更近,地面有火光攒动,终于,找了一圈的邪祟终于锁定目标,黑气上涌,直冲云霄。
许星河抿唇,立刻指挥着脚下灵剑闪避,终于,那邪祟被花翎的红线压制。
客栈正北方向,正是原先他们来时的方向。
满春楼,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为土,“师妹。”许星河御剑朝陆霜华匆匆一挥手,“先行一步。”
“哎?许师兄?”
话音落下后许星河就驶剑往城外,其速度之快也是怕被鬼追的样子却不由叫沈程泠心下不安,双手攥紧了他的衣袖,在跳下去和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之间左右徘徊。
直到他的一番犹豫,纠结真的迫使他没有选择。
“你干什么?”
城外有片小树林,大晚上的,树木的影子照在地面,就跟那个鬼影没差别。
许星河收起长剑后就伸手探过沈程泠的脉搏。
于是沈程泠心道不好,转头想走,被身后逆徒反手制住,按在树上,不祥的预感更重了,他偏头努力向后:“许星河,别用灵……”
力字没有说出口,他就知道!沈程泠没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双腿无力,整个身子都无奈的撑住树干才能勉强自己不会滑倒。
“我*你**的,许星河!”
沈程泠咬唇,当陌生的灵力在早已挣断的经脉中四处游走,他面色发白,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许星河皱眉,却一刻都未曾松手,大有一副很疼是吧,那你忍着的架势很快就让手底下的人从唾骂到求饶。
“我错了,你行行好。”沈程泠疼到指尖都抠下了几片树皮,指缝中插进了泥土,闭眼,寻思着许星河这厮怕不是在公报私仇,最后却是连身躯都在颤抖。
真的活不起了啊!
站不住,向下滑落,被身后的人瞧见,许星河干脆就扶着他坐下,照看是一刻不落地,动作是一秒没停的。
直到,连许星河都觉得自己身前的衣襟湿了一片,赤红色的灵力终于完全包裹住那不知何时就生长在沈程泠体内,不断破坏他丹田气海蓝色的气流时。
许星河终于松手,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将整个脑袋都靠着他肩头的沈程泠,这一刻,似乎连解释都变得苍白:“沈程泠,水灵入体,没有修为你只会……”
啪——
然而下一瞬,他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偏过脸去,面上浮红。
只僵硬的转头,正好瞧见沈程泠抬起眼眸,他的眼角泛红,可面上却并无半点感激之色。
“够了!”
机缘魔修邪祟铜镜外貌乃至于如今!
沈程泠受够了,拍出那符,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那些铜镜的碎屑出现的眼前,通过灵场的滋养反射出半年前那幕。
看的许星河逐渐拧眉,心头,那种有关沈程泠未来生活的规划开始出现五六七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