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山看目的达成,不露声色的笑笑:“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后面的一点收尾不重要,要休息的话我给你放几天假。”
郜半雪觉得衫导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要是解释的话,岂不是多此一举更惹人误会。
但看着那个透明的空白头像。
秦薄苏最近睡得很不好,接连几日坐着怪诞的梦,都是零零碎碎的,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黑影大手扼住喉咙,叫她挣脱不开,青砖,符箓,怪异的符号,手上的血,拼不成一个完整的片段。
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像是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着这不属于她的记忆,可她又能真真切切的感知到,这绝对不是她的梦境,也不是她的记忆。
醒来时候的浑身大汗淋漓,叫人猛然坐起身。
有着步伐匆忙的声响。一霎那的灯光被打开,还有那佣人拿起帕子擦着她额头的汗:“小姐,又做噩梦了么。”
秦薄苏的脸色毫无血色。浑身湿搭搭的碎发贴在脸侧,贴着绸缎的睡衣,身形更显薄弱。
被人接过帕子,时璐脸上带着分焦躁,吩咐着:“你们都出去。”
这样的梦境不是一两天了,从那个剧组拍完戏离开之后,就这样,开始只是恍惚的一个片段,到了后来,甚至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带着血的手,叫人心悸。
难不成是重生后的后遗症?
秦薄苏牵强的拉下嘴角,拦下那双帕子的手:“我没事。”
时璐想了下:“秦总,您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心理医生了。”准确的说,是从超级之后,秦薄苏就推掉了心理医生的预约,她的几次劝解无效。
但看着秦薄苏这整日的梦魇,实在忍不住再提醒一句。
秦薄苏的薄唇干涩看上去孱弱,却坚持不谈这个话题:“你也早点休息,先回去吧。”
时璐挤着眉,劝告无果,她看着秦薄苏现在的样子,其实内心也是焦躁不安。
秦薄苏的语气固执:‘出去。’
像是真的动了怒气。时璐:“是。”她能做的不多。秦薄苏有时候并不会听她的,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很少能近身。
等人离去后,空荡荡的房间内,站起身赤着脚往浴室走去,她的脸色平静到了极点,像是空洞的无光茫。
放了水就这样踩着泡在里面,直到浸满了之后,水溢出过喉,她才升起感知,把阀门关掉。
苍白的破碎感,朦胧的水里就这样闷泡着。
重来一世,她至今没有找到自己重生的原因,就连那份微弱的月亮,也是她强迫来的。
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在远处看着她,因为现在的所有故事的重生几乎跟前世毫无改变,h就像是世界法则,尽管会有些许的穿插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那么,她或是还会在同样的地方。死去。
所以秦薄苏现在能做的,就是守护着郜半雪,如果情人不合格,那就以朋友的名义守在郜半雪的身边。
唯一不变的是,她仍然会让郜半雪走着一条星光坦荡的路,如她所愿。
这或许是她,此时活着的唯一意义。
也有可能是她对郜半雪,有亏欠,所以才会重生在她的记忆里刚遇到郜半雪的那天。
——偌大的餐桌上,坐着看着便自带贵气的女人,翘着二郎腿,高傲且优雅的送进嘴中一块食物。
却带着审视的姿势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语气惯例寻常:“听说,昨晚又做噩梦了。”
秦薄苏看着身侧垂首的时璐,不自知的握紧餐盘。
女人像是在关心,可面上却又看不出来:“是最近公司上的事情太多了么,我刚好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到时候让时璐带你去看下。”
时璐只是想让夫人劝秦薄苏去看看心理医生,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在一个平衡点上,秦薄苏有时会听秦朝意的话,但秦朝意的意思却是重新安排上一个新的。
时璐却站不住打断:“夫人,小姐她有一位心理医生,是专程疗愈小姐的情感缺失症,已经跟着小姐的症状好...”
秦朝意的眼神带着分斥责,没等人说完便眼神制止了。时璐有些急:“夫人,我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秦朝意再度开口:“我介绍的总归是专业点,到时候那些病理也可以跟新的医生交接。薄苏。你觉得怎么样。”
时璐急切道:“秦总。”
秦薄苏像是听着这一切的寡淡如常。甚至都没有抬眸:“挺好,就按母亲说的办。”
秦朝意点头首肯,又像是慈爱的关怀,走近俯身摸了摸头:“这才是乖孩子。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