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说罢,竟忽然对着屏风外面仍旧跪在地上的李煦道:“旭东,你觉得我的话可有道理?”
李煦一惊,连忙在屏风外面应声道:“瑶圃兄所言甚是,我一定会按照瑶圃兄的吩咐,将此事安排妥帖,必不会影响蘅表妹的清誉。”
既然皇上唤了他的字,他也只能顺着皇上的心思在蘅表妹面前将这场戏给演下去了,李煦这般想着,便以图里琛的字来称呼了康熙。
蘅表妹么?
康熙眸光微闪,看着面前满脸惊讶向屏风后面张望的王思蘅,将这个名字在心底滚了几遍,越发觉得这个蘅字倒是与她很是相称,读起来也十分好听,竟然开始有些期待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拥在怀中,唤她“蘅儿”的时候了。
王思蘅方才因为担心自己若是太早下地走动会显得她恢复的太快了,这无异于不打自招的戳穿了她刚才自称头晕失忆的谎言,因而在康熙唤孙之鼎过来为她诊脉的时候,便硬着头皮待在床上没有起身。
可如今王思蘅乍然听见了李煦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顿时吓了一跳,当即便从床上跳下地来,口中惊慌失措的问道:“煦表哥什么时候来书房的,我竟半点儿也不知道。”
这位图里琛大人刚刚虽然曾经瞧见过她最狼狈无助的模样儿,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从京城来的陌生男人,不久之后他便会回到京城去,她与这位图里琛大人只怕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再次见面了,而孙大人又是太医院里的太医,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王思蘅在他们面前坐在床上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
但李煦与这位图里琛大人和孙太医可不一样,李煦是她姑母的庶子,是她的表哥,不仅是她认识的人,还是她关系较近的亲戚。
王思蘅可不想被李煦瞧见她在他书房里的床上躺着或者坐着的模样儿,尤其是在发生了今日这件事情以后,王思蘅很怕李煦会因为她的言行误解了她,以为她对他这位表哥心存爱慕,甚至宁愿自毁清白自荐枕席,非君不嫁,那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了,因而这才忙不迭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王思蘅本就由于中了药而虚弱无力,刚刚又在床上跪坐了半天,两条小腿早就已经麻木了,如今忽然从床上跳下地来,顿时觉得双腿一软,两只脚上犹如针刺一般,不自觉的轻呼一声,眼看就要向地上跌去。
康熙刚刚无意之中从李煦口中得知了王思蘅的闺名,心中正暗自欢喜着呢,却又见王思蘅如此在乎李煦,刚一听见李煦的声音便急三火四的下了床,脸上顿时收敛了笑容。
眼见王思蘅就要跌倒在地上,也不知向他求救,康熙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笨丫头,未极细想便已经伸手握住了王思蘅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
由于康熙没有想到王思蘅的身子会这般轻盈,手上使的力道便大了些,虽然一把便将王思蘅给拉了起来,却也令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跌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