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融化猛虎落泪楚泓哭鼻子,永远突然,永远没有预兆,永远杀伤力巨大,永远让他不知所措。
“好了,不哭了。”宋其煜用手肘撞了撞楚泓说:“就因为我不喝你的粥?还是你觉得我凶你了?”
楚泓剑眉紧蹙,满脸清泪,语气非常失望地说:“你竟然敢不相信我。”
宋其煜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信,我当然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信,你说你是我亲爹都行。”
楚泓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一幅你不相信我我就没完没了,还要你好看的样子。
宋其煜无奈地蹲在楚泓面前,不得不像哄哭闹小孩那样轻声细语地说:“我脑子摔坏了,不记得你了失忆了,说话没有逻辑不过脑子伤到你的心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难过了,行吗?”
他看着哭得满脸清泪的楚泓,抬手抹掉挂在楚泓下巴上摇摇欲坠的泪珠,直接坐到对方身上抱着对方说:“行了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搞怀孕了不负责一样。”
这祖宗半个小时还嚣张跋扈地扯着程明笑着李江推搡着记者,结果现在到自己面前,变脸似的装起小可怜来了。
楚泓不动声色地搂住了宋其煜的腰,皱着浓眉抬眼,羞恼地抬眼瞪宋其煜。
宋其煜看着楚泓挑了挑眉说:“眼睛发大水一样。”
他指着床头上的兰花吓唬小孩似的说:“你下次哭就捧着这盆花哭,看看能不能把这盆花淹死。”
“好了好了。”
“我们宝宝最乖了,不哭了不哭了。”
楚泓终于不哭了,却不知道是因为宋其煜这句话太过羞耻,还是终于长了点脸皮出来知道害臊了。
他的表情依旧冷峻,耳朵红得像熟透了似的。
宋其煜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兔崽子演技也不怎么成熟,就算从清秀白幼瘦长成了高冷逼王,撒谎还是会做贼心虚。
楚泓声音闷闷不乐地说:“我端过来的粥要冷掉了。”
宋其煜松开楚泓,看向桌子上的那碗白粥说:“行,小祖宗,都听你的,我喝行了吧。”
他端过碗送到自己嘴边,却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楚泓为什么非要让他喝这碗白粥呢。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听见楚泓说:“里面有很多蟹黄和蟹肉,你以前很喜欢。”
宋其煜瞬间脊背发凉,他难以置信地垂眼看着楚泓,刹那间仿佛有吐着芯子的毒蛇捆住他的脚踝爬上脊背。
他竟然真的以为,楚泓今天是好心好意地来帮自己忙的。
宋其煜最不能吃的东西就是螃蟹,就算只是一小口螃蟹肉也能让他第二天浑身过敏长满红疹。
楚泓在试探他,或者趁人之危故意害他倒霉,再或者两者都有。
宋其煜仿佛被人扒光拎在聚光灯下看破一切,他紧紧握拳控制自己的情绪,被人揭穿的害怕和被算计的恼怒淹没了他。
他本以为自己受李江的迫害已经倒霉了,没想到还有楚泓等在这里。
楚泓甚至比起来更可怕,因为他会装模作样地在自己面前演戏。
宋其煜不由自主地暗自骂到: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小畜生。
然而小畜生有着女娲炫技般会骗人的俊脸,生得浓烈深邃的剑眉星目,却偏偏轮廓俊秀而柔和,是清清冷冷的美少年。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平静无波地看着宋其煜,仿佛耍心机坑人这种事情从来与他无关。
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
宋其煜看着手里的白粥,没有丝毫迟疑地喝了好几口。
粘稠的白粥不断通过食道进入他的胃,恶心的触感从口腔漫延到浑身。
他在短短几秒钟内已经预见到明天早晨的痛苦画面—全身都是红疹,又痒又麻,生不如死。
虽然宋其煜无比想把碗爆扣在楚泓头上,但在放下碗的瞬间,他就收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说:“不怎么样啊,我以前喜欢?”
他是可以找各种理由拒绝搪塞,但是楚泓只会更加怀疑他失忆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等着试探他。
“这家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
楚泓忽然勾唇轻声笑了笑说:“我以后会找更好的。”
他说完忽然抬手轻轻碰了碰宋其煜的指尖,坐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宋其煜。
那双漆黑的眼眸平时总是古井般波澜不惊,此刻却像是燃起火花似的五分欢喜五分暗沉,仿佛无声息地在预兆着什么。
宋其煜本能地缩了缩手,不明所以地皱眉看向楚泓。
然而在眼神对视的瞬间,楚泓却像是得到某种应允暗示一样,忽然紧紧牵住了宋其煜的手,力道让宋其煜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要废了。
楚泓顺势站起了身。
他的个子很高肩膀又宽,这样面对面站着时,他可以挡住大部分光线把宋其煜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体型差的侵略感和被算计的双重压迫,让宋其煜觉得他像是被狼盯住的猎物,也许下一秒他就要被咬断脖子吸吮血肉。
比进狼窝更可怕的就是—想咬你的狼会学狗叫设陷阱。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