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
云满初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讶道。
缓步而来的妇人穿金戴银,身上衣着配饰皆不是凡品。
本也浑身珠光宝气的蒋睿,此番一比,更显庸俗不堪。
见满初与书涟两人,一个倒在地上,一个蹲在其旁。好不落魄。
于夫人上前一摆手,三四个小厮走去颇有气势,将两人搀扶起来。
若不是时机不对,云满初都要笑出声来。
于夫人属实太给他们撑场面了。
蒋睿虽是不认识这妇人是谁,但瞧着她这气势,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很快就知晓那妇人的身份了。
于夫人撤下腰间镶金玉牌,给在场众人都展示一遍,确保所有人都看清后,缓缓道。
“我代表利刃门门主,于宴席承办一事跟各位讲清楚了。”
“从未有任何后门靠山一说,大家各凭本事。两日后,会为你们开办一场比试。”
“可是!”
蒋睿皱眉,还想开口辩驳一二。
“怎么,蒋掌柜没了近路好走,生怕光明正大输于我?”云满初冷声道。
于夫人厉色一扫,他哪里还敢造次,却还要剜一眼云满初甩头走了。
“多谢于夫人!”
送走那瘟神,云满初方才有了好脸色,声音拖得软,也不扶着书涟了,高兴凑到她身侧。
“不必客气。”于夫人也弯了唇角,从仆人手中拿过一个布袋,放在云满初怀里。
沉甸甸。
“你走得急,我说要送你的润玉膏也忘了给你。”
于夫人轻声细心的告诉云满初这膏药要如何如何用。
一堆高雅文邹话术塞进满初脑袋里,唯有句能祛疤,她倒是听得最清楚。
她也不再推脱,笑盈盈收下,又是甜甜谢过于夫人,将她送出食肆大门。
招手告别于夫人,摸着药膏罐,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喔!书涟!
云满初快步折回书涟身侧,扒拉着他上下翻看。
“蒋睿这人真是,说不过人就爱动手。怎么样,有撞到哪里嘛?”
书涟下意识攥了手腕,又摇头说没有碰伤。
云满初叹气,将掌心搓热,自然抬起他的手腕。
指腹的热意似是揉进血肉之中,腕间肌肤本就薄嫩。
原本就无丝毫痛楚,此刻倒是被细密的针扎一般,不多痛人,更是痒意直钻骨髓。
云满初按揉间,指尖下手腕渐渐发硬,旁侧的血管都微微突出。
“痛?”她微微收力,打圈揉着,“叫你嘴硬吧。以后身上有伤就要说,难不成你憋着不说,就能当这伤没受过?”
书涟似听训般,也不做反驳,只乖乖点头应下。
“你也是,吃这么多,也不见你有多长几分肉。太瘦了,你这腕骨都快跟我一般粗细了。”
“怪不得蒋睿一推你就倒。是我也就踉跄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碰瓷呢……”
“咳,”书涟收回手,“我也不知为何自己身体这般差,多谢云掌柜了。”
指腹按压其上的温热触觉还在,他回握上去,试图盖住留存在上头的触感。
“唉书涟,”云满初眨眨眼,忽然轻碰他肩侧,小声道,“看你方才那模样,你是不是也不大待见那连衣门啊。”
也?
书涟眉头一扬,点头学着云满初压声道,“我觉得那连衣门,大抵也没传闻的那般厉害。”
“江湖上的传言,大概半数都是谣传吧。”
书涟在云满初的神态中隐隐接收到认可情绪。
不过云满初虽是也不大信连衣门的传闻,但也不敢这般推断。
她着实敬佩在云沿里还敢说这些话的人,她眉眼流露出几分俏皮,悄悄从袖中钻出个大拇指,点了下书涟。
“哎哟吓死我了。”
堂倌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吓得满脑门都是虚汗。
云满初轻咳收敛神态后摇头无奈。
“云掌柜,我真是觉着咱们得去寺庙拜拜了,尽是招些坏事儿、坏人。”
这话云满初倒是还算赞成,她点头,“恰好,听说过段时间就有庙会了,到时候便去看看。”
只这些便都是后话了,她现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拿到利刃门宴席的承办。
倒不是她自夸,如若只是单纯比拼厨艺的话。她倒是有八成半的把握能获胜,可坏就坏在,对方是蒋睿。
这人太爱耍阴招、下绊子。
防不胜防,属实让人头疼。
翌日,连日奔波的云满初还昏昏睡着,便是听到赵明那熟悉的大嗓门,虽是压着声音,但还是能听着其中愤慨。
显然能让他这般负气的,除了天海食肆那些人也无二选项。
“唉……半天安生日子都没有啊啊啊。”
云满初在舒适温暖的床铺之间反复翻滚,将自己一头乌发滚得缠绕。
最后避无可避,翻身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