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忙,乱乱乱,学学学。魁地奇训练竟然变成了一种解压的方式,用力挥出球棒击飞游走球的时候,我总是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把它随机打向对面的训练人员。球队其他人对我颇有微词,不过马库斯和德拉科都会维护我,所以也没人说我什么。
“就这么干,普林斯,到时候把那几个小白脸从扫帚上揍下去!”
那还是不要了,我不想早早被禁赛退学。我还是有基本的道德观念的。
一周四节早课,周一还有半夜上的天文课,我觉得每天怎么睡都睡不够。占卜课成了我最喜欢的科目,因为我在后面睡觉,根本没人管我。特里劳妮教授也给我做了占卜,每天都是一些“健康运一般”“友谊运增强”“在乱糟糟的枝条中披荆斩棘前进”之类的东西,普普通通,毫无价值。而德拉科压根就没有获得过对方的占卜,我有时都会同情他了。
比起魁地奇比赛,维斯帕和达芙妮更在乎的是即将可以自由前往的霍格莫德小镇。霍格沃茨特快的终点站就在霍格莫德的郊外,作为全英国唯一一个住户全是巫师的城镇,估计它的街景会特别有意思,应该比对角巷还要好玩。外婆寄来了同意前往的签字单,我刚在饭桌上拆开,就听见德拉科发出很大的嘲笑声:“来这里上学还不能去霍格莫德玩,那他的一生也太悲惨了吧,但凡有个稍微有点感情的亲人都能——天,我忘了,我们学校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啊?”
哈利的眼睛都没往这边转。我叹了口气,收起信封。魔药课上,趁着领原材料的时机,我凑到哈利的身边,轻声说:“你还记得你的监护人的字迹吗?可以让别人模仿他们签字。”
哈利愣了一下,似乎被我吓到了。他摇了摇头,“而且,那张申请表是有魔法的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只要有个长辈给你签字就没关系吧……”
“摄魂怪……”哈利简短地回复了一个词,走向了格兰芬多的桌边。我拍了拍脑袋——忘了这事。要是他伪造证明,搞不好摄魂怪会冲出来把他打成披萨面胚。
此外,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也许是因为我和他的交流不够紧密,他的好感度下降了。我也不再凑过去讨他不快,溜回桌边,认真对待今天的实验。魔药的制作本身没什么难度,但维斯帕似乎对明天的出游格外兴奋。我一边应付她的搭话,一边按顺序放入材料,搅拌。德拉科不知何时凑到了我的身后,嘀嘀咕咕地说:“你很在意波特能不能去成?”
“倒也没有。”我的两只耳朵一边分走一个,手上还得管理坩埚,实在是有些心烦意乱,“和你无关吧。”
德拉科沉默了。教室里只剩下大家紧锣密鼓制作魔药发出的火苗燃烧声、药材切割声。最后,魔药课还是以纳威的失误为结局结束了。
不知为何,直到晚饭时,德拉科还是很沉默。这种反应太奇怪了,我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和维斯帕、达芙妮一起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我们俩到底说了什么了。明明晚上睡得很早,也没有做梦,我的太阳穴还是突突跳着,疼得头昏脑胀。
走出城堡,深秋时节的冷风铺面而来,我打了个寒颤,好在头痛缓解了不少。维斯帕扯出一张有五六节卫生纸那么长的采购清单,从蜂蜜公爵糖果屋的零食再到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配饰,从文人居的文具到魔法水果蔬菜店,甚至把魁地奇用品专卖店也填在了里面。她叮嘱我,再好的扫帚也得学会保养,否则迟早会失去良好的机动性、平衡性、舒适性。我点点头,赞同了对方的说法。不过,这话听起来就像“注意你的手机内存”,大家都懂,但是大家都不会注意的。
我们按照清单的顺序一家家走下去。因为今天风大,街上人不多,店里则拥挤到窒息。德拉科和他的跟班们也在,他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正举着血味棒糖大加品评。我发现自己其实本来想给亨伯特买这个,但最后还是忘记了,屋子里人又太多,懒得再挤进去,便跟着维斯帕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没走两步,德拉科一头撞在我的后背上:“给我站住!”
“你要干嘛啊。”我不甘示弱,用力把他挤回去。我们俩都是不服输的人,差点把第一次霍格莫德采购行变成斯莱特林的地上冲撞练习。终于,在维斯帕的踢击下,我们勉强停手,一起去文人居买羽毛笔和羊皮纸。借着排队结账的时间,我再次问德拉科,昨天为什么不说话,以及那天晚饭后我们聊了什么。
“我哪有?”德拉科一脸茫然,他对昨天的记忆也一无所知了。我的太阳穴又一次不安地抽痛起来,我揉了揉额角,打算在接下来的午餐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在三把扫帚前,我看到上面贴了不少通缉令,讲的都是同一个人:小天狼星·布莱克。他的照片主要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超英俊的年轻版,一个是魔法复原的现状预测。即便照片里的他瘦骨嶙峋、胡子拉碴,我依然能从这种不良状态里看出他的英俊。很难想象,这么帅的人会杀死十三个麻瓜,我以后再也不要接近帅哥了。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德拉科的小跟班没有跟他过来,不知道有没有走丢。一个转头,那两个大块头便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憨憨地发笑。德拉科叉起腰,对他们没能及时跟上非常不满。看着他们冻得通红却仍然拿着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朗姆开心果脯曲奇,我默默把这种看起来很不妙的食物从清单里划掉了。
德拉科坚持要请我们三个人的酒水。达芙妮不太乐意,但我有便宜必占,心安理得地接过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让德拉科付钱。三把扫帚的炖菜和面包也很好吃,吃起来有些法国风味,也难怪颇有人气,老板娘更是个高挑美丽的妇人,有不少春心萌动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突然,她尖叫了一声,“哪儿来的狗!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