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朗又刷了一套数学卷,他已经能读懂题干了,比如躺着的U下面一横是“包含”的意思。
他很久没有这种掌握新知识的感觉,心里莫名欣喜,抓起手机给陶也发了一条语音。
陶也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
黄朗秒接,屏幕里出现自己一张大脸,陶也那边的画面是酒店天花板,他喊道:“也哥,我看不到你。”
“嗯?”陶也轻轻哼了声,随后传来一阵衣物摩擦床单的声音。
陶也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他看起来很疲惫,没有说话,那双眼睛依依不舍看着手机屏幕。
“想你。”他盯着黄朗看了半天,突然来了句。
陶也不常说这样直白的话,黄朗听完心里一颤,酥酥麻麻的,语调也不自觉放缓,笑着问:“怎么了也哥?”
“你想我吗?”陶也半张脸埋在羽绒被里,长睫毛微微颤着,那双漂亮眼睛巴巴地望着黄朗。
黄朗哪受得了他这样,恨不得钻进手机猛亲一口:“太想了,我都想飞过去找你。”
陶也听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醉意朦胧中还有点残存的理智,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屏幕:“那不行,你得好好学习。”
工作里多严谨一审计师,眼神锐利得能刺透十层钢板,所有虚假错漏都无所遁形,现在躺在床上哼哼,乖得像只小猫。
“这是喝了多少?”黄朗看他那样,既心疼又觉得可爱。
“好多好多......”陶也倒没像别的醉鬼那样大嚷自己没醉,他老实承认,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是醉的还是累的,好像快要睡着,小声嘟囔,“难受。”
“哪难受了?是谁敢欺负我也哥?我去揍他。”黄朗连忙给他顺毛。
“没人欺负......”陶也脑袋埋在羽绒被里,声音闷闷的,“钉子难受。”
黄朗的心沉沉一坠。
平常陶也多铁骨铮铮一人,忍得牙都咬碎也不哼一声,只有这会迷迷糊糊的,才敞开他那藏起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想起陶也背上那道疤,割烂了那么大块皮,穿透一层层组织和肌肉,生生把那排钉子凿进脊柱里,可想每次松动是多锥心刺骨......
黄朗本想了大串逗人开心的俏皮话,现在半句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陶也一定很疼。
而自己却没法帮他,只能眼睁睁看他挣扎受罪。
陶也眯着眼睛半梦半醒,见黄朗很久没说话,凑到屏幕前,笑着说:“你哄哄我就不难受了。”
黄朗苦笑,这家伙怎么醉成这样都不忘骗人
要是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也哥,我打听过了,他们都说三院的张医生很厉害。咱找个时间去看看吧?你别老自己硬抗......”黄朗话还没说完,视频那头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陶也实在撑不住了,沉沉入睡,他的眉心还微皱着,忍受脊柱持续释放的剧痛......
......
次日上班,无论是陈誉轩、苗娣还是陶也,谁也媒没提昨晚那档子事。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大家像是删去了那段记忆。
陈誉轩是负责人,顺利完成这个项目,才能拿到薪水和奖金。苗娣作为一个三本大学应届生,她的目标只有是争取留用。而陶也是一年级的审计小朋友,打好配合推进项目才是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