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姑娘错爱,万不敢当。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落荒而逃,回到府中她失魂落魄,不吃不喝,日日以泪洗面。
父母见她这般又怜又怒,给她找了好几户人家想要把她嫁出去,她不愿,甚至以死相逼,才断绝了父母的这份心思。
直到一年后,她又见到了他。
这次,他端坐于堂下听父辈为他们定下亲事。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不满,反而对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生中,陆鹤吟对她笑的次数屈指可数,那天算得上一次。
其实如陆惜迟所说,这门亲事确是她处心积虑算计来的,她知晓陆鹤吟待她平平,便专攻陆家双亲,获得了二老的一致欢喜。
后来,他们顺理成章成了亲。
陆鹤吟是个很好的丈夫,待她谦和有礼,举案齐眉,她原以为她早已俘获了他的心,可人世间总是事与愿违。
当那名女子出现在陆鹤吟面前时,即使她的丈夫不动声色,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破绽,但她还是发现了端倪。
因为,眼里的爱是藏不住的。
她嫉妒的发了狂,却毫无办法,甚至忍不住自惭形秽,只因那女子气度不凡,如空中皎皎的明月,遗世独立,美若嫦娥。
那天之后,她便得知了丈夫的秘密。
其实,她宁愿不知道的。
毕竟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如今她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只是一名困于后宅的妇人,若撕破脸皮和离回了娘家,往后的岁月又当如何呢。
流言蜚语,族亲指责,都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她被困在了这一池牢笼,一困就是一辈子。
她那与夫君容颜相似的长女从未得了她半分的关怀,受她宠爱长大的幺女又成了那么一个娇纵的性子,而她……
乔氏迷离般抬起了眸子,她望向黑漆漆的屋梁,眼中的色彩逐渐涣散开来,若在岸边濒临窒息的搁浅之鱼。
她像是没有多少力气一样,双目多有酸涩,默默的又落下了脸来,只对着陆惜迟喃喃道:“堂侄女,等我死了,别让我和你伯父葬在一起,就当……他把我休了。”
“身后之事,大伯母还是别操心了。”陆惜迟泛泛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