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陆惜迟还是不明所以。
陆惜迟扫过头,侧着身子不愿再看他,“哥哥今日是不是去找季家的麻烦了?”
陆天骐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妹妹为何生气,他也收了舒展的眉眼,道:“妹妹知道了?”
“季成都上门了,我怎么能不知?”陆惜迟依然背着他,“若不是我拿他卖官的事警告,今日一事未免会如此轻轻放过,姑姑已经伤病难愈,你如此做派,若是让姑姑名声受辱,害姑姑伤了心绪,又要如何?”
“我当然知道姑姑如今不能受到刺激,可你知道那畜生今日说什么吗?”陆天骐说着他晨起遇到的事,“他早上醉醺醺的去当差,当着诸多士兵的面说姑姑狠毒善妒,议人是非,不孝长辈,身患恶疾,他如此诬陷,我怎能容忍!”
“他!”陆惜迟听了也是难忍,她一把抓紧了腿上的手炉,缓了好大一会才愤愤道:“除夕那日不是与父亲祖母说好了日后再料理他吗,你现在这般除了能给他些添堵,能解决掉姑姑所受之辱,助她逃离火坑吗?”
“你们一个个都说待日后处理,日后日后,就这么拖下去,姑姑何时能摆脱那虎狼之地?”
说罢,陆天骐愤然转身,也不顾陆惜迟是何反应,大步离开了陆府。
陆惜迟阻拦不得,见他离去得坚定也不愿多说,气恼之下砸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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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街巷口有一家绣工极好的湘绣娘子,花鸟纹样都是兴都一等一的精致,礼国公夫人自打几年前寻着了这么一家店,便再也不愿别家为自己缝制衣裳了。
蒋璃今日与好友玩耍,临至傍晚才想起母亲的嘱托,催着车夫赶去了长青街。
还好老天保佑,总归赶上了店家打烊的时辰。
蒋璃收拾好装衣裳的包袱,带着丫鬟去寻车夫。
她今日收拾得很是利落,垂鬓分肖髻上金钗交叉相叠,那般芙蓉富贵与这白衣清简之地天壤之别,她又生得一张非花非雾,如莲花旋的美貌面孔,在这巷子里格外显眼。
天色渐晚,墨色晕天,小贩收了摊子,店铺关了门,小巷更加寂静无声,两名女子只身在外,免不得惧怕几分。
可怕什么来什么,这般光景正是亡命匪徒作乱的大好时间。
蒋璃怕得直退后,“你们是什么人!我乃礼国公府嫡女,你们谁敢动我?”
“礼国公府?”强盗头子似乎对此嗤之以鼻,“那正好,绑了你让国公爷多拿点赎金,够我们哥几个快活几天。”
“你们谁敢!信不信我爹爹让你们人头落地!”蒋璃到底还是世家女子,危难之时还知道威胁几句。
可那些强盗似乎真是为了钱连死都不怕了,听见她的话并不退后,反而还愈加上前。
“别过来!”
白光乍现,蒋璃惊惧闭眼躲避,可预料之中的疼痛拉扯并未出现在身上,身边几乎静了下来。
蒋璃懵懵睁开了眼,就见一长相俊秀,高大伟岸的男子牢牢钳制住了强盗的胳膊。
有风吹过,男子英姿飒爽,器宇轩昂,飘如游云,矫若惊龙。
蒋璃怔怔地看着,不愿移开一丝一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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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骐当真是气涌如山,料他如何也不曾想到妹妹竟不能理解他。
他一气之下出了走,默默走了许久突然惊觉已不知去了何处。
他四处找寻回府的路,可谁曾想遇到了歹徒劫人的把戏,他本就是正气凛然的性子,见此情形哪能袖手旁观,脚步一提,伸手一握,将那歹徒几欲落下的刀拦了下来。
即使因为软骨散他已内力全无,可自幼的武艺并不曾丢弃,收拾这么几个小喽啰还是轻而易举。
于是三下五除二,歹徒尽数被他打落在地,哭嚷着逃走了。
陆天骐这才得空看向面前的女子,微身一礼,很是绅然,“姑娘受惊了,如今天色渐晚,姑娘还是快些回府,切莫再出来逗留。”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蒋璃也不是没有规矩的,乖巧回礼,面色含羞,“敢问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小女子改日定当携礼谢恩。”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陆天骐摆了摆手,很不在意道,“姑娘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姑娘安好,于我已是安慰。”
“告辞。”
他是真的不愿留名,也不与蒋璃多说几句,道了辞就离开了。
蒋璃身边的丫鬟见此松了口气,上前扶住蒋璃的胳膊,“小姐,这也太危险了,还好有这位公子相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说完,不见身旁之人回话,疑惑地转了眸子,这一看她更奇怪了,“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