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迟轻轻一笑,“我家小姐嘴馋犯了牙祭,大长买的糖糕都吃完了,偏要我再来给她买些。”
桂娘子心里乐开了花,瞧她的手艺,就连相府里的小姐都爱吃。
“桂娘子,来三块糖糕。”
正说笑着,一旁来了名妇人,那妇人面如月盘,身形丰腴,是极为和善的面相,她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笑起来是初为人母的慈爱。
“三娘也来了,你瞧你,怀着孩子还亲自过来买,若是想吃央你夫君来就是了。”桂娘子看似与她极为相识的模样,说说笑笑,轻松自在。
那边毛根刚牵好马车,一过来就又惊掉了下巴,不是吧,他这是什么好运气,他人生中见过最美的两位女子站一起了。
曲三娘掩面,幸福的快要溢出来了,“他公务繁忙,抽不出身。”
这话说得让桂娘子好不羡慕,她男人早死,曲三娘却嫁了个好人家,她平日鲜少得见她夫君,只知道是当官的,对曲三娘那叫一个体贴。
曲三娘要的少,桂娘子就先装好了她的糕点。
曲三娘付过钱,扭着腰肢离开了,纵然已身怀六甲,纤腰却还是盈盈一握,只看背影还当是个闺阁小姐。
“姑娘,这是您的。”桂娘子收回了目光,双手递上糖糕。
“好。”陆惜迟前倾身子接过,道了谢。
她将糕点递给银朱,往回走去,顺带打了打袖子上招惹的粉末,动作轻柔,风情难耐。
“啊!”
前方刚走的妇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她整个身子猛然下滑,竟是要摔了。
陆惜迟听到那边动静,反应迅速,身形灵活,她扑到那妇人身下,直直给人当了人形肉垫。
曲三娘手里的糕点撒了一地,洁白的糕点沾上地上的尘土,瞬间变得一块黑一块白的。
她惊慌失措的护住自己的小腹,确定孩子无恙,才发现身下坐了一个人,赶忙爬起来照看,“哎呀,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银朱也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扶起陆惜迟来,但她却记得陆惜迟来时的交代,只唤,“小翠,小翠你没伤着吧。”
陆惜迟揉揉胳膊起来,蓝白衣裙经这一闹变得脏兮兮的,她也不慎在意,随意拍打了两下,只安慰银朱,“无事,快看看这位夫人可还好?”
“我没事,哎呦,多亏这位姑娘了,你可真是善心,若不是你搭救及时,我这孩子怕就保不住了。”曲三娘此时当真对陆惜迟起了几分感激之情,她方才见此人身着锦缎,以为是什么贵人,连正眼都没敢瞧。
桂娘子看她们这边动静,也擦擦手来了,“没事吧曲妹子?你说说你,走着好好的,咋摔了呢?”
“不知道啊桂姐姐,我也不知道踩着什么了,脚一滑就倒了。”她左右环顾了一圈,自己还奇怪着,“这地平得很我怎会摔了呢。”
“夫人大抵是身子重,走路不稳,日后还是在家休养,若是出门唤您夫君来跟着,以保万无一失。”陆惜迟适时开口,缓声抚慰。
“说的是,这位姑娘你跟我去看看郎中吧,你瞧都破皮了。”曲三娘看着陆惜迟腕出擦伤,自责不已。
“无事的夫人,不过既然夫人这么说了,我就跟您去一趟,也给您请个脉。”
“那感情好,咱都去看看。”曲三娘也担心自己的胎稳不稳,同意了陆惜迟的提议,“桂姐姐,那我们先走了,你忙。”
“好,我让毛根跟着,有事再来叫我。”
曲三娘也不作假,于是四人一齐往医馆走去。
曲三娘脉象平和,就是受了点惊吓,郎中开了些安胎药嘱咐她按时吃,并无大碍。
至于陆惜迟,她的擦伤就是看起来一大片实则伤得不重,抹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
二人看完,曲三娘要付诊金,让陆惜迟拦下了,二人争执到最后还是陆惜迟付的银子,曲三娘更惭愧了,直说要让陆惜迟去家里坐坐。
陆惜迟也不推辞,跟着她回了家。
曲三娘住在一两进院的大宅子,这在城西算是顶好的住所了。
据曲三娘说这里平日就他们夫妻二人居住,唯一的丫鬟老母去世归家守孝了,空荡荡的宅子看起来有几分萧瑟。
陆惜迟和银朱小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临走前还给曲三娘留下一包糕点,曲三娘拒绝不得,只觉这姑娘真乃菩萨下凡。
马车上,银朱都快自责死了,她看着自家小姐手腕上的纱布,泪眼婆娑的。
陆惜迟无奈,“好了,等到了府中,不许告诉别人今日的事情,不然我就罚你去打扫恭厕。”
银朱点头如捣蒜,摸摸陆惜迟的手可惜道:“姑娘上好的罗衣都脏了,看这袖间的珍珠都摔掉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