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兄弟们看着呢!”
“你就算不绑着我也会跟你回去的,快给我松开!”
任凭他怎么叫唤,赤龙都充耳不闻,手中紧紧攥着捆着贺青的封元索另一头,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
看似清闲,实则是他的思绪早已飘到十里开外。
尊上与斩秋的关系实在是令他匪夷所思。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温辞与他说的“特殊”究竟为何意。
尊上曾说要利用斩秋,莫非是特殊在“利用”二字?因为斩秋对尊上颇为有用,所以尊上才礼待她三分么?
可是他与温辞对尊上也大有用处,怎么不见尊上偶尔对他们纵容纵容呢。
赤龙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越想越觉得委屈,步伐逐渐变得沉重。
身后贺青撒泼许久,终于败下阵来,神色变得肃穆许多,话锋一转:“尊上会怎么处置我?”
听到“尊上”二字,赤龙终于停了下来,回身怒瞪着他:“贺青,你有几条命啊竟敢盗走遏灵锁,私自带兵去围堵尊上?!尊上是你能动的了的吗?”
“我就是不服,楚风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贺青也攒了满满的火气,高声怨道。
“他怎么死的不明白了?”赤龙道,“尊上说他通敌,他便是通敌,难道尊上会误判吗?你也跟在尊上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可见尊上做错过?”
贺青被他说得一噎,神色不自觉黯下几分。
如今魔界以百里及春为尊,但仍有一部分人并不臣服,认为他非生来魔胎,名不正言不顺,故而自立门户。
此派系中多为族中长老护法,是前任魔尊的旧部,他们占据了魔界诡渊城,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些年他们频频挑起斗争,明里暗里不知遣了多少奸细意图谋害尊上,甚至与天界牵扯上关系。
而赤龙口中的“通敌”,便是指诡渊城那一派系。
但贺青始终不信楚风会那样做,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他是不会罢休的,哪怕是尊上他也不信。
“还有,你对尊上说得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又是什么意思?”赤龙又道。
“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贺青抬起头,一脸茫然。
“什么凡胎已死,凡心尚在……”赤龙回忆了一下,其余的字眼诸如“蝼蚁”、“苟活”、“妄念”之词,他根本不敢道出亵渎了尊上。
话落,却见贺青更加一头雾水,愣愣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赤龙微微眯起眼睛,难道方才斩秋说的阴魂附体是真的?
那方才尊上为何不让斩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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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这一路他们都不会说话了,却不想百里及春在临近妖宫入口时冷不丁地停了下来:“你来寻本座,就是为了阻止本座动手?”
她又不知贺青会在此埋伏,怎么可能是特意为了此事而来。
她来找他,原是有旁的事。
斩秋见他恢复了神色,没有掩饰自己的来意:“我是想来和你做个交易。”
“你要什么?”
“其实也不是我,是辰琰。她想要一个被关押在遗光塔中之人。”
百里及春点头,不咸不淡道:“那她会给你什么?”
斩秋默然片刻,心道他为何问这个?是准备先听听对方的筹码好待价而沽吗?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苍竹。”
话音甫落,但见百里及春阴恻恻地重复了一遍:“苍竹?”
斩秋轻轻颔首,并不知此刻百里及春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日天宫之上,他在秋茗殿外驻足时听到灵衫询问斩秋的话。
——“殿下的意思是,若他寻得苍竹,您与他的婚期便要提上日程了么?”
想到这里,百里及春漆黑的瞳仁有些锋利:“你要苍竹做什么?”
斩秋闻言抿了抿唇,没有将婚期一事详细解释,只捡了关键的说:“总之此物重要,不能落到裘安手里。”
听罢,百里及春原本冷峻的眉眼莫名缓和许多,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扬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好。”
“好什么?”
“你说的交易。”
斩秋神情微愣,他这是同意让她去遗光塔提人了?可她分明还没说要提的人是谁呢,况且他也没说他的条件是什么。
不会有诈罢?
斩秋目露狐疑地盯着百里及春:“你还没说你要什么?”
只见他垂下眼来回视着她,眼里闪过星星点点的欲望。
“放心,本座不做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