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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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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依旧兴高采烈地说着,然而斩秋接下来说的话就如一泼凉水浇下,完全浸没了她的后话。

“既然恢复好了,便让他离开缥缈境罢。”

斩秋轻轻将手臂从她的环抱中抽离,走到妆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轻描淡写地吩咐着。

今日就是天后的寿宴了,印象中此次寿宴邀请了诸多三界强者,就连祈元山的涣川仙君也会到访。早就听闻涣川仙君乃三界铸造兵器第一人,或许从他那里可以打听到一些回元的消息。

至于百里及春,他们之间本就该简简单单的,不应有太多牵扯。

既是纯粹的利益交换的关系,便不该把他归入自己人的行列。那日心想要替他报仇,的确是她越界了。如今他已恢复,就更不该久留于缥缈境中。

“为何呀,殿下?”玲珑怔怔地看着她,满目不解。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斩秋拾起一支玉簪戴上,侧首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模样。觉得这支不好,又取了下来,拿起另一支。

“可是……”

玲珑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斩秋温声打断:“好了,一会儿便要回天宫了,你去沉无殿传完话就回去收拾收拾吧。”

“收拾?”玲珑瞪大了眼睛,脸上不知是欣喜还是惊讶:“我也能随殿下一起去天宫吗?”

“嗯。”斩秋颔首,她需要掩人耳目,“不过得待在定魂锦囊里。”

待玲珑再次回到沉无殿传话时,百里及春已经离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玲珑瞬间石化在殿外,对印象中这位清冷神君的好感全然化作灰烬。

养好伤后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亏他昏迷不醒时殿下还在门外守了整整一个时辰!看来殿下的一片真心算是付诸东流了。不值,太不值了!

玲珑腹诽着离去,脸颊气得通红。

而斩秋在飞辇上从玲珑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却是松了口气似地笑了。

她并不意外,这才是百里及春的作风。

玲珑不懂,双手叉腰努起嘴问道:“殿下,您不难过吗?”

“我因何难过?”斩秋反问。

因为一腔真情错付呀!玲珑心中自答。

但她并未将此话说出口,心想还是不要戳自家殿下的痛处。话未道出,故而气犹在胸口堵着,只见她双颊高高鼓起,宛如一条示威鼓腮的猛鱼。

临近南天门,斩秋才将她收入了定魂锦囊。囊中还有许多奇珍异宝相伴,想来她也是不会感到无趣的。

秋茗宫中。

灵衫已准备妥当,只待殿下归来,在这期间又与裘旭见了一面。

裘旭重诺,没寻成灵元丹,便每日往秋茗宫送上各式能滋补神元的补丹。按理说此等小事由旁人代劳即可,可裘旭却每日亲自登门。

一开始灵衫不以为意,只因殿下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事,总归每日就是打个照面的功夫,并不算多难应付。奈何事不遂人愿,到了第三日,裘旭开始在秋茗宫中逗留,意图询问有关斩秋之事,灵衫自是以“无可奉告”为由挡了回去。

原以为今日是天后寿辰,裘旭应无暇再来秋茗宫送药,却不想他依旧来了。记得殿下曾和她说过,天帝长子裘旭性格古板且固执,一旦认定一件事,便是谁也改变不了。

看来殿下说得没错。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将丹药送到后便匆匆离开了。

裘旭前脚刚走,后脚斩秋便到了秋茗宫。她来时看见裘旭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与灵衫打趣:“裘旭果真勤快,难怪陛下要选他掌管幽境。”

“如您所料,大殿下的确每日都会前来,昨日他还询问了您的踪迹。”灵衫颔首应答,随后捧起数只精美的瓷瓶与锦盒问道:“殿下,送来的这些丹药该如何处理?”

斩秋随意瞥了一眼:“留着吧。”

裘旭送出手的,必然是好东西。他可是欠她一枚灵元丹呢,区区这些哪能相比?

“是。”灵衫领意,将掌上之物又尽数收入袖中。

宴会在凤极殿举办。

夜幕时分,殿内灯火通明,三界受邀之人陆陆续续步入殿中,欢声笑语不断。

斩秋的位子在主位之下,她一落座便瞧见对面本属于裘安的位置仍是空的,心中得意,不禁扭头看向一旁端坐如钟的裘旭,话声调侃:“二殿下这回又是何故缺席?”

“安儿会来的。”裘旭面无表情地回答。

斩秋勾唇微笑,不欲与其争辩。正低头整理着裙角,身旁突然响起裘旭欣喜的声音。

“安儿,你来了。”

听到这话,斩秋整饬的动作微滞,她不可置信地抬首望去,疑惑的神情撞进头顶那一双清幽的眼眸里。

“斩秋。”裘安冲她微微颔首,继而看向裘旭,同样的动作,“阿兄。”

裘安说完便转身落座,神情举止无任何不妥。

见斩秋一脸惊讶,一向肃穆正经的裘旭罕见地扬起唇,用仅有他与斩秋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早与你说过,安儿会来的。”

斩秋回神,转头瞥了他一眼。虽然不服气,但到底是他说对了,只好抿唇淡淡一笑,不作其他应答。不过心底却在疑问,裘安为何会出现?

就在斩秋垂首琢磨其中缘由之际,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引得席间一片哗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怎么来了?”

“他来这做什么?”

“不会是来搅局的罢?”

“看来今日宴会怕是不得安宁……”

……

谁来了?

斩秋循势抬眸朝殿门望去,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影,看见了百里及春缓缓拉近的颀长身影。

只见前几日还奄奄一息的百里及春,如今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此。乌发半束,身姿挺拔宛若苍松,怎么瞧都是一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模样。

何曾有半分受过伤的影子?

惊讶和疑惑在斩秋眼中急速地闪过。虽不知百里及春的来意,但她可以断定,今日必有诡事发生。

“诸位似乎并不欢迎本座?本座是来道贺的,又不是来宣战的。”

百里及春揶揄的声音在宾朋满座的殿堂上响起,原先的窃窃私语登时戛然而止。

众人的声音并非消失了,而是化作恐惧转移到了面容之上。

诚然,如此玩味的话语出自魔尊之口,任谁也不会相信此番说辞含有一分真心,只会将此当作十足的威胁。

他们并不畏战,只是瞧着三界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马上又要付之一炬,自然是心悸的。

裘旭率先起身开口:“百里及春,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的面色声音皆显从容,毫无惧意,这也给殿中众仙增添了一份底气。

百里及春循声朝裘旭看去,面上微笑着,神情一派大方:“自然是从南天门走进来的。”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放心,本座可没伤他们。今日是天后的寿辰,若是见血,多么晦气。”

后面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口吻却不乏嘲弄挑衅之意。

裘旭听着眉头轻拧,眼底浮现出一层薄愠,正欲开口请其离开时,一道浑厚的嗓音从殿前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来者皆是客。魔尊,你有心了。”

说话者正是天帝祁华。

天帝天后携手入殿,众人闻声皆起身作礼。整个大殿之上,唯独百里及春昂首立于中央,神态雍容。

斩秋悄悄斜眸看了百里及春一眼,不由得失笑。瞧他这副唯我独尊的姿态,哪里是来道贺送礼的?

她才在心中揶揄,便听百里及春说道:“本座今日前来,确实备了份大礼。”

“哦?不知是何物?”天后玉瑶悠然展眉,面上不显一丝敌意,任谁看去都是一副端庄大度之姿。

“听闻天宫两位殿下前些日子为了找出与我族交涉之人煞费苦心。本座与二殿下有些交情,实在不忍见其为此事烦忧,故而今日特来奉上与我族交好者的名册。”

百里及春说着掌心轻摊,浮现出一个卷轴,而后视线若有若无地扫向一旁站立的裘安,扬高了声量。

“虽然今日乃天后寿辰,理应献礼于天后。不过本座素来听闻天后待二殿下如同亲子,想必不会介怀。若此名册能解二殿下烦忧,于天后而言便是大礼。”

话音辄止,席间众人的脸色便由恐惧转为暗笑揶揄。

天宫二殿下与天后的关系如何,众人不是不知,只是都看破不说破罢了。毕竟事关天家秘辛,何人敢私下议论?但是不议论并不意味着不好奇。

可是不过多久,他们的脸色又再度转为恐惧。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那荒唐的名册之上。

那名册上的名字孰真孰假,只有百里及春一人知晓。陛下多疑,万一铁心斩草除根,宁肯错杀,决意处置名册上的所有人,那该如何?

百里及春这一番话,不仅将裘安与天后的关系摆在明面上调侃,更是将天界众人拉入水深火热之地,不可谓不恶毒。

他们想要辩解却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胆怯会成为陛下眼中背叛的凭证。因此纷纷屏息凝神,等待着陛下的回应,期盼着陛下不要陷于百里及春阴险的把戏才好。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瞬。

斩秋略微提眸,看见了天后原本含笑的嘴角出现细微的颤抖,似是强忍着怒火。而眼下裘安的情形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虽垂目掩饰着情绪,但握在双膝的拳头俨然出卖了他。

只有天帝的脸色是一贯的肃穆。

半晌,天帝忽然笑了起来,大殿之上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斩秋闻声收回了视线。

“哈哈哈,魔尊说笑了。不过既然这份名册是作为寿礼献上,若是不收岂非辜负了魔尊美意。”

天帝一说完,众人脸色霎时苍白如雪。

他们不知陛下此举是为何意,但斩秋知晓。

天帝向来多疑,无论这份名册是真是假,他都要亲自过目,哪怕明知这是百里及春搅弄人心的诡计。

只是有一点斩秋不明,百里及春为何要唱这么一出戏?

今日若是天帝有意要与他撕破脸面,他孤身一人该如何全身而退?冒着这样的风险来此一遭,就是为了羞辱天宫几位殿下么?

原本热闹的宴席经此一出变得幽静无比,众人皆已无心于歌舞酒肉,一个个像是丢了魂。而导致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却将一切视若空物,大摇大摆地退场。

见他离开,斩秋旋即起身,匆匆交代灵衫一句在此等她,随后便在众人失神之际追了出去。

“你为何要这样做?”她在廊下叫住了他。

百里及春应声驻足,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欲从她的眼中找到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淡然道:“你在心疼裘安?”

出乎意料的反问使得斩秋一噎。

她为何要心疼裘安?正欲开口反驳,又听他道:“本座知道是浮光救了……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元疏了。他告诉本座你因此允诺他一个条件。”

见他突然提及此事,且神色正经,斩秋以为他是想为之前在沉无殿的无礼道歉。

幸而她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虽然当下心中有气,但眼下早已气消了,于是摆了摆手,大方道:“若是要道歉的话就不……”

怎料她的话还未尽数说完便被前者拦腰截断:“无论那个条件是什么,本座来帮你兑现。”

斩秋这一回是真的愣神了。

她昂首望着百里及春坚定又疏离的眼神,嘴唇张了张,许久只道出一个音节。

“啊?”

见她一脸不解,百里及春才冷冰冰地解释道:“本座不喜欠人情。”

经过名册一事之后,裘安也深觉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今日来此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余光扫到斩秋匆匆离开,他也不由自主地起身跟在她的身后。直到看见她在廊下叫住了百里及春,他才蓦然止步,掩身于石柱后。

他听见百里及春问她。

“你在心疼裘安?”

不知怎的,他也有些好奇斩秋会如何回答,可当他们谈话的声音再度传来时,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二人的交谈已将裘安先前的猜疑证实,虽不知其中原委,但当时那个名为玲珑的仙侍果然是百里及春所扮。

而那日斩秋离开天宫时,并非独自一人。她离开的缘由,是因为百里及春受伤需要医治。

他二人当真是关系匪浅。

裘安心下冷嗤一声,早已无意再听下去,拂袖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星台,这里是离凤极殿最远之地,亦是天宫最北端。

裘安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忽然觉得此地犹为熟悉,仿佛不久前刚来过一般。可他上一次到此处分明是初入天宫时迷了路误入此地,而那已是一千年前了。

沉思片刻,他倏然惊觉,或许上一次来到此处并非初入天宫之时,而是前几日。

——在梦中,斩秋带她来过这里。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裘安胸口蔓延,促使着他去追寻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向前走着,依照记忆中斩秋带领他的方向,劈开节节仙藤,绕过层层云雾,走向深处。不知走了多久、多远,眼前终于浮现出此处的真面目。

此处正是星云顶。

裘安看着眼前与梦中无二的景象,眼睫微颤。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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