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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林樊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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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内,两人便在柳府住了下来。柳轻绮尽量专心养伤,尽管有时候并没有那么专心。他的损耗比方濯大得多,若说方濯在成功建筑起另一条魔息系统以后,他体内的两股气息终于实现了平衡,甚至还产生了某种无中生有的态势,源源不断地往外进发,而柳轻绮的体内就像一缕枯草,怎么挤也挤不出来一点水分,彻彻底底地蒸发干净了。

在终于得知这一路艰险以后,方濯就好像被钉在了愧疚的铁柱上,任谁规劝也动不了。柳轻绮从来不会拿自己的隐忍去成全别人,他做了,就真的说了,从明光派到飞乌山,一路细细数来,绝无半分隐瞒。只不过把他一路的心绪全部藏掉,搞得自己好像只是一个逃跑机器。

方濯的神色非常不好看,在听说柳轻绮的腹部甚至还受了一道伤时,他登时脸色惨白——他可还记得,刚醒的时候他甚至还把脸埋在这儿哭过。也不知道压着他疼不疼,或是进水了没有。

方濯磕磕绊绊地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柳轻绮道:“好嘛,方少侠一醒来就梨花带雨哭哭啼啼叫人好一番怜香惜玉了,哪给我机会。”

方濯自知理亏,心下歉疚万分,恨不得跪下给他磕两个头。柳轻绮赶紧制止了他,说怕自己折寿。方濯的心此刻非常脆弱,听着,心里极其难受,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了。

“对不起师尊,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好啦,我说这些事也不是让你觉得我多辛苦,或者多委屈什么的,”柳轻绮无奈道,“我就是想说,你师尊平常懒成什么样你也不是没见过。为了你才支棱起来,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了不起的。我为你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想保住你,所以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像你说什么的,不要你。”

“我明白,”方濯说,“我只是——”

“表哥,表哥,在不在?”

方濯的声音猛地被柳泽槐远远的大呼小叫给打断了。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仓促的脚步声,方濯本想闭嘴不言,转头一看,却见柳轻绮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非常慌张,匆忙要出门,方濯赶紧一把拉住他:

“师尊,你还有伤在身,坐着便是。小青侯那边我去招呼。”

“不行!”柳轻绮很少有这么焦急的情况,“你不知道,不可以,不行得我去……”

方濯原以为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独有的特殊问题所未解决,柳轻绮才这么急,半信半疑地松了手,却在低头时发现柳轻绮目光躲闪,与他相对一瞬,便会迅速移开。

方濯微一眯眼,若有所思。

按照柳泽槐的警惕程度,他应该早就感觉到不对了。但由于得意忘形,此时他完全没发觉气氛的诡异之处。到了柳轻绮的厢房前,兴致冲冲地一脚踹开,便见他本人坐在案前,两手交握,神色诡秘,一个劲儿地冲他使眼色。屋内寂静无声,唯有床帐随着门口吹来的风轻轻晃动,柳泽槐不知可谓,一直嚷嚷着的嗓门也闭合了,左右瞧了瞧,好奇道:

“表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来有事吗?”

柳轻绮的声音有点僵硬。柳泽槐道:“当然有事啊!看!”

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探了出来,上面赫然托着一坛酒,封泥还没启开,但往桌上一放,便香气四溢。柳泽槐太得意了,直接就开始吹嘘自己得到此酒的艰辛过程,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发觉柳轻绮的眼睛都快眨瞎了,噼里啪啦吹了一通,还一屁股往案旁一坐,一把搂住他,哈哈笑道:

“来来来,你那徒弟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念叨叨,烦得要死。可把我兄弟给闷坏了吧!今日哥们遂你的愿,把酒给你带来了,高不高兴?走,赶紧趁着方濯不在,到我屋喝两盅。这样的好酒,可得配上好菜才惬意!”

柳轻绮抖抖肩膀,无声地将他的手抖下去,只说:“不去了。”

“不去了?”柳泽槐一缩下巴,“不是你说的要去?”

“……我可没说过,”柳轻绮避开他的目光,神色很僵硬,“不去了。”

柳泽槐顺着他若有若无总是晃动的眼神看去,落到床帐上,一阵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起了身,蹑手蹑脚走到榻前,一把拉开床帐,一个方濯赫然站在帐后,抱着肩膀倚靠床柱,似笑非笑地看他。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人言语,空气溢满了尴尬的安静。柳泽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勉强笑了一阵,指着方濯向后干干两声:

“……躲猫猫哎,好幽默的师侄。”

方濯却没有很大的波动。他看看柳泽槐,又看看柳轻绮,笑容稍稍温暖了些:

“我师尊提的?”

柳泽槐道:“谁说不是呢?”

他后退两步,两手毫不犹豫平伸出去,直对着柳轻绮:“少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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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日后振鹭山派人过来接两人归山,柳轻绮也一口酒都没喝上。他也不是那么爱喝这玩意儿,可耐不住养伤要求饮食清淡,一点荤腥都不沾,也自然不能喝酒,每日就是喝药加白水,搞得他快疯了。于是与柳泽槐同流合污,恳请他给自己带一坛上来,结果没想到柳泽槐还是个完美主义者,非得给他展示一手自己暗通款曲的手段不可,折腾半天折腾出来一坛非常难整到的,还被方濯撞了个正着,彻底搞砸了。

柳轻绮唉声叹气,颇为痛楚:“论藏酒这一点,建议你还是多和我师弟学学。”

柳泽槐捶胸顿足,痛心疾首:“老子驰骋江湖这么些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竟被一个小弟子给拿捏了,可恶,实在可恶!”

“被我徒弟拿捏不丢人,”柳轻绮一转话锋,“他谁都可以拿捏。”

不过柳轻绮以他朴素的爱恨观来看,自然觉得柳泽槐这话有失偏颇。被“一个小弟子”拿捏,错了。也许是两个。他丝毫不偏心地想,方濯捏了他,只是顺带的。是他自己行事考虑不周导致柳泽槐也不小心落入陷阱,而另一个人对他的拿捏却是全心全意的,也不知道柳泽槐清楚与否,也不明白他二人是否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林樊已经抑郁多日了。方濯在长大,他也在长大。两人年龄相仿,性格也相似,只不过林樊比方濯更少一份乐观洒脱,到了这个年纪,或许该成为“多愁善感”更为合适。他的情感细腻得不输于任何人,但比起方濯那强大的自我和解能力,他更容易陷入情绪的泥沼,也更容易钻牛角尖。

这事儿还是方濯告诉他的。早在徒弟还昏迷的时候,柳轻绮就发觉林樊在奉命把脉试探方濯情况时专心致志,可一出门就神色恍惚,怅然若失。吓得柳轻绮还以为徒弟没救了,自己又赶紧过去探了探,发现好得不得了,要是醒了,估计能一拳打死三头牛。

他觉得奇怪。林樊是柳泽槐的师侄,和方濯是朋友,此前他们也见过几面,虽然不算太熟,但也能说上两句话。在此生死存亡之际,林樊帮了大忙,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这可怜小弟子的窸窣心事进行一番慰问,但舌尖滚了几回,最终还是咽下,没敢出口。

偶尔他和徒弟提到,方濯也会表示自己同样也发现了。不过究竟为何,两人谁也不知道。但方濯却大胆道:

“我看,是失恋了。”

柳轻绮道:“别瞎猜。”

“失恋看起来不好,可实际上比什么都好,师尊,”方濯笑道,“只是失去感情,总比失去理智要好吧。”

柳轻绮制止了他,不让他瞎猜,但方濯还是觉得他失恋了,就好像当时他与柳轻绮初冷战心情不好、林樊却一下子就猜中一样。这个年纪的青年多是为情所困,现在,方濯确信了此事。这就导致很有可能他在和林樊交谈时先入为主,导致没说几句话,就先陷入一场乌龙。

好在林樊和柳轻绮不是那么熟,但和方濯熟。方濯什么人,昔年君守月在观微门撑着下巴看向窗纸多一瞬,他便能猜到一定又是喻啸歌给了她什么“不合时宜的希望”。君守月当年支支吾吾,有如林樊今日含含糊糊。林樊秀气、温润,长得漂亮,脸上比他更少一份棱角,看着就像翩翩君子。君子幽怨,有时也像君子执剑一样令人眼前一亮,可却让人心也不由陷入一阵忧愁。

原谅方濯后来用“幽怨”这个词来形容林樊——除了它,没有说明还能更准确地说明林樊现在的状况了。他那么温柔,那么好,尽管自己心事重重,可方濯过来找他,第一时间还是关心他的身体。方濯连连表示无事,林樊便勉强笑一笑,也不再坚持让他回屋歇着,只说:

“你身体真好。”

声音里带着些许惆怅。方濯笑道:“怎么,身体好不是好事么,林少侠这是嫉妒了?”

要换做以往,林樊要么附和他,要么踹他。此时却非常虚弱,只是又笑笑,说:

“观微门主对你上心,自然,你身体会是极好的。”

“……”

方濯总觉这话哪里不对。他有点多想,想着想着就有点面红耳赤。当即低下头,抿紧嘴唇,轻咳一声。林樊莫名其妙看他。方濯咽口唾沫,清风似的一卷,就换了话题:

“我看你近日心情不佳,是出了什么事吗?有事跟兄弟说,只要不涉及到杀人放火,保管帮你。”

听到“杀人放火”时,林樊的脸色便一僵。他不擅长掩盖自己的表情,在一双敏感的眼睛面前,更是无处遁形。这是心虚的表现,方濯立即捕捉到了,当时便不由坐直身,拧紧了眉:

“不是,林樊,我就说说,难道……”

“哎,你误会了,”林樊连忙澄清,“不是我自己,是你说杀人放火,让我想起了许小姐。”

“我就说你肯定干不出那种事,”方濯松了口气,“许小姐怎么了?”

林樊的眉毛便又垂了下去。他忧愁、哀怨、紧张而又迷惘,常陷入自我怀疑的怪圈。他本来不想说,可明显是憋久了,越想心里越难受,含混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他叮嘱道:“方濯,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特别是观微门主,万万不可告诉。”

“你放心便是,”方濯道,“我必然替你保密。只不过,此事须得无关天下。”

林樊无奈一笑:“那你放心,我不过一介普通弟子,若真知道了什么与全天下命运都相关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告诉诸位前辈?我说的,是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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