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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振剑与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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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自大战后莫名暴毙,据此已将近十年。他的葬仪严格按照生前嘱托,不大肆宣扬,也不要什么陪葬,干干净净地来,也毫无留恋地去,是以坟中只安放了他生前常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一份记录了他生平功绩的祭文,一枚象征着掌门身份的令牌,还有他与他的长刀,“苦行”。

何为的苦行刀,是他当年的师父所赠给他的。名字也不是他起的,而是这把刀自带的名字。相传是由一位苦行僧人历经三十年风雨打造而出,却在行经一座山崖时失足坠落,从此渺无踪迹。一百年后,何为的师父游历时拜访苦行僧所在的门派时,以一朵莲花换走了苦行刀,回明光派后转赠给何为,并且继承了“苦行”之名。

苦行刀陪伴何为数十年,刀下恶人亡魂屡屡,其生平罪恶,皆是罄竹难书。在大战时更是一马当先,斩落数名魔族于刀下,战功赫赫,非常人所能及。

而在他死后,这把苦行刀自然也就陪伴他葬入厚土之下,只从未想到还有今日之际遇。

只论对刀法的理解,何为这个当师兄的或许要比肖歧更深刻一些。当即横刀逼上,当头劈落,在这昏暗密室中寂寂沉响,有如山岳横行。他已化作一具尸身,但却依旧存留着生前的力量,刀锋向下一压,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碰撞声伴随着暗夜潜影骤然一跳,便使得柳轻绮手背青筋高鼓,后退一步。

他咬牙道:“……肖歧,你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何掌门已经仙逝,竟还不能让他入土为安么?”

“入土为安?门主又如何想让肖某令其入土为安?”肖歧道,“当年说要将我驱逐出师门的是他,要杀我的也是他!如今他死了,我又怎么可能放下?观微门主,你觉得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何为已经死去多年,自然不可能再自己起身。肖歧背手于后,有紫黑色魔息光华流转,一道无形的细线扯着何为,驱赶其如自己的随从。何为横刀赶上,刀刀致命,双目空洞无神,可手上却依旧残留着当年战场遗风。

柳轻绮虽然与他并不熟稔,在何为生前,他只与他见过一次面,是偶尔相遇,彼时方知这位便是明光派大名鼎鼎的何掌门,在听闻他暴病而亡后还唏嘘几日。两人从未交手,如今碰上,尽管面对着只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却也依然能够感知到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伐檀剑在掌中嗡嗡作响,剑身一颤一颤,始终想要翻身争夺主动权,却在抬头瞬间便被苦行刀牢牢压于刀锋之下。刀剑相撞,如浪涛滚滚激荡崖石,尖锐啸叫不绝于耳。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柳轻绮眉头微皱,虎口已经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手腕沉坠如栓了一块大石头,此前对战肖歧时已经耗费了大半体力,如此更是力不从心。何为人虽已死,但不知有了什么技法,体内灵流尤存,再加上肖歧在背后操纵,几乎是灵息和魔息两股力量一同袭向他的胸口,若两把利剑,奔驰身侧伺机而动。

剑锋嗡鸣不止,愈抬愈低,胜负呼之欲出。柳轻绮自知敌不过何为,当机立断回剑半寸,抬手轰出一道灵流越过何为,直取肖歧心脏。

但也同时,他的肩头落上一道刀锋,呲得一声便劈出汩汩一道血流。灵流直冲肖歧而去,何为当即回身,一闪而到肖歧面前,抬刀啪地一挡,登时白光浩荡,尘沙滚滚,再抬头时,面前却已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肖歧神情微动,已大骇之。他一把推开何为,赶上两步,却已不在密室中见到柳轻绮的影子。密室石门被砍开一条裂缝,他便是从此悄然潜入,又借此而出。

没了肖歧的操控,何为便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呆立原地,默然而无声响。肖歧追出去数步,确定已经不可能再捉到柳轻绮的影子后,愤恨转头看向何为,怒道:

“那一道灵流只是幌子,我自己一人也能挡下。刚才为什么不追?”

死人自然不可能给他回应。暗室沉沉,苦雨阴风,肖歧踏在在三人对战时已被轰得千疮百孔的密室地面上,抓起地上的长刀,一刀捅入了何为胸口。

他愤怒难遏,自然是忘了,他既要操纵何为,当然是要以保护自己的生命为先。何为能受他驱使出来拦住柳轻绮的剑,便能在感受到他有生命危险之际立即回身挡住这一缕灵流。到底傀儡比不上真人,极度的力量也难敌智慧的灵动。肖歧为此气急败坏,可心脏再一次被捅穿的何为却低垂着头颅,如同一座山峰般悍然耸立,一动不动。

肖歧突然平静下来。长刀在手,直入当年师兄心口,却一道血也没有喷出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他尝试着将刀锋抽出些许,可带出的只有焦黑的、腐烂的血肉。胸口一个大洞,依稀看见其间森森白骨,旁观者目视一眼便仿佛能感知到透骨的剧痛,当事人却从容平和,丝毫未曾有半分颤动。

是的,他已经死了。

肖歧那一颗紧张、虚渺的心停止了愤怒中的波动。他的笑容微妙,再看何为时,仿佛打量着自己生平最好的作品。这时,似有微笑牵引,他的容貌也不再如以往那般阴沉,驱使着何为正欲让他回到棺材里时,却突然眉峰一紧,当即一愣。

肖歧一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何为的衣角,弯下身细细窥探。这衣衫经由多年风雨,已经残旧不堪,可腰际却分明被人扯了一块布料去,连带着那一枚始终佩挂在他腰间的玉佩,也不翼而飞。

肖歧呆立原地半晌,疾行数步出高塔。甫在梯间,便撞见正欲上楼支援的长老和弟子。肖歧死死咬着牙,面上肌肉随着言语一鼓一鼓,一把拽住了当头一个弟子的衣襟:

“为什么来这么晚?”

那弟子被突然迁怒,魂不守舍,支支吾吾地说:“您这,塔上,我们不知道怎么进……”

肖歧道:“贼人来高塔,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护去陵山的贼子!何掌门的尸身被偷了,去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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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来得很快,跑得也很快。此前打死他也不肯御剑,这会儿倒是飞得无比迅捷。大多数弟子已经聚集在高塔周围,便给了他从上方逃跑的机会,当即趁人不备几步上了塔顶,御剑而去,跑得无声无息。

待到明光派的灵力护障再有预警时,柳轻绮已降落在半山腰。双脚甫一落地,便一个踉跄滚落下剑,几步奔到山路旁,扶着树干捂住胸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胃中激荡,头晕目眩,又逢肩膀剧痛,还在刚才对战中多少伤及了肺腑,这一下便是污秽物同鲜血一同溅了一地。一只手倒还紧紧抓着伐檀,指节都泛青白,肩膀上的伤口血流如注,借月光来看,竟像是在左肩开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吐了没一会儿,身后便已传来骚动。明光派灯火辉煌,彻底被他惊扰了安眠。柳轻绮面色苍白,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扣入树皮,指缝间都将渗血。他勉强起身,打开掌心看了一眼玉佩,又紧紧握住,重新召剑起身,倏地一道白光,直取山下。

但此事毕竟惊动了整个明光派,四大长老有三个都已出动,尽力追逐的情况下,四人终究在山脚相遇。柳轻绮也完全没有遮盖自己面容的意思,来人便打,声响如鸣佩环,数久未歇。

柳轻绮不发一言,且战且退,远处已能窥得城镇郊外一座城隍庙的边角。直到一名长老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失声道:

“观微门主?”

柳轻绮额角溢了细汗,一提剑当了来人攻势,借此后退数步,胸口喘个不停,却只是笑。

“故人在此相逢,如此狼狈,倒是不美了。”

明光派在大战中死伤惨重,以前的四长老中更是只活了两个,这会儿一个守山,一个追下,也自然只有一个认识他。当即抽刀回身,又后退一步,算是为了故旧交情收了手。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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